这次病得可不轻,你心里头不着急吗?”
被这么一说,小毛立马斜眼瞧了瞧这个姓钱的,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地说:“钱忠,我发现你挺有意思啊!我心头当然急,可急又又啥用,上礼拜我就想见咱家老头,是你说啥都拦着我不让见,那时候他不就已经有病了嘛,要是你早点老头看见我,没准儿他心里一高兴就不至于病成现在这样了,要我说咱家老头就是想我想的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姓钱的叫钱忠,并且老头的这个私生子明显不太待机他,而钱忠对老头这个私生子的态度我也早就从他私下和老爸的交谈中可见一斑,只不过钱忠并不像对方这么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仍然在对方面前扮演着老头的忠实随从。
“小毛,之前你也不能怪我,毕竟你在一些时候不是那么方便…”钱忠果然佯装着有苦衷地解释道,而这个小毛一听马上把眼皮一翻道:“啥TM不方便,不就因为我妈不是明媒正娶的,而我是你们眼里的野崽子嘛!钱忠,我告诉你,少TM说话夹枪带棒地,把我惹急了还像小时候一样往死削你,现在咱家老头可没法护着你了!”
眼见俩人话不投机,妈妈赶紧过去将这个小毛拉了回去并且劝道:“都少说两句吧,现在老爷子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你们也不想一想,万一老爷子真不行了咱们这些人可怎么办,都让老爷子省点儿心吧啊!”
听见妈妈苦口婆心地劝解,钱忠自然是不会在这时候多说什么,而小毛则是瞪了钱忠一眼,然后就自顾自地绕过屏风走到了病床之前,在亲眼看见自己父亲的状况后,这个傲慢无礼且没深没浅的家伙也不禁露怔了怔,回过神来后就十分惊讶地问妈妈道:“姐,老头咋病成这样了啊,这不是要完了嘛!”
“小毛,别瞎说!”妈妈严厉地呵斥道,而我清楚地看见,在听见小毛口无遮拦的话之后钱忠向老爸投来了一个意味深长地笑容,好像是在暗笑老头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废物儿子,而老爸也微微挑了挑眉毛作为肯定的回应。
“我的爸诶,你咋早不病晚不病,偏偏挑这个时候得病呢,你让我可咋办啊!”正这时病床前的小毛已经叫苦不迭起来,就好像是在给老头子哭丧似的,不过他这么一折腾似乎还真有效果,不一会儿床上的老头竟然无力地咳嗽了起来并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见老头醒了,小毛也是喜出望外,赶忙把头凑到跟前继续唤道:“爸,你精神点儿,跟我说说话,我是你儿子小毛啊,你还认不认识我了,爸!”
正在他呼唤之时,谁也没料到老头突然抬起手照着他那张肥乎乎地脸就拍了一巴掌,虽然没什么力气,但也打得这家伙就是一激灵,立马向后一跳急声喊道:“我艹,老头这是不是回光返照了啊,大夫都哪去了,快来人!”
听见他这么喊,站在后头的我、老爸以及钱忠全都是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是盼着他爸没事儿还是想他爸早点儿死,更不知道病床上的老头听见自己这个糊涂蛋儿子这么咒自己心里会做何感想,不过他刚才这一巴掌倒是说明他还没有到病得快不行彻底糊涂的地步,最起码还知道打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出出气。
“老子还没死呢…”打完那一下后老头咬着牙闷声说道,老爸和钱忠此时也都凑上去劝他消消气,妈妈则提醒般地拽了拽惊魂未定的小毛,让他重新站到了老头面前。
由于见人家父子俩要说话,我和老爸还有钱忠就都退了出去,只有妈妈还留在病房里照顾老头,来到门外的老爸和钱忠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对视了着,但看样子他俩对这个人选好像都挺满意。
可是过了一会儿,病房里却猛然传来了东西摔碎的声音,然后就隐约听见好像是那个小毛高声嚷嚷起来,没等门外的人弄明白发生了什么,病房门一开小毛就气呼呼地走了出来,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头也不回地快步向楼梯而去。
老爸见状本想跟上去询问,可钱忠却一摆手示意老爸留下亲自去追小毛了,看着钱忠的背影老爸只是淡然一笑,转身和我一同又走进了病房,此时妈妈正伏在床边不断劝慰着老头,床下则洒落着茶杯的碎片。
“干爹这是咋了啊?”瞧了瞧躺在床上还喘着粗气地老头,老爸轻声问了句,可我却觉得他心里其实是得意甚至是幸灾乐祸着的,同时那许久未见地阴冷眼神似乎正在重新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