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武跟周鼎成相视苦笑,这正是对方的意思。他们或许真的失手了,又得罪了两大教派,这才打破规矩,跟他们对话,就是要引他们出去追,这样就有机会把赵夫人抓到手了。
赵夫人身份特殊,身后娘家势力雄厚,若是被对方抓在手里当作筹码,他们真就一筹莫展,彻底认输了。
赵君武布下的这一系列先天阵法跟各种奇门遁甲,或许能把天下人都阻之门外,却难以拦住空道门那双看不见的魔爪。
“我出去追,就是追不到,也要先把他们轰走,不能让他们在家门口耀武扬威。”周鼎成说到。
“也好。”
赵君武动脚下的阵法向外攻击,可是一试之下,却现外面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撤除阵法,远遁了。
“他们已经跑了,你追时小心些。”赵君武叮嘱一句。
“放心,我还巴不得他们把我抓走,省得我满天下找他们了。”
周鼎成怨怒欲狂,一道影子般冲了出去。虽然无法确定声音离这里有多远,却能确定其方位,他就如一条出山猛虎般冲了过去。
赵君武也没闲着,再次启动阵法,放出所有的仙鹤,分向四方飞去,他把要信息传递出去。
不多时,整座山林四处出现上百枚火把,虽然天还没亮,已经有人开始布置封山。
“天师府的弃徒?!”
赵君武咬牙小声说着,心中百感交集。当年他太年轻,又太轻狂,只因赵夫人娘家拒绝他的提亲,就把赵夫人——当年京城第一美女拐走了,全然没给师傅留下任何回旋余地。
结果呢,师傅虽然很赏识他,能拐走京城第一美女而且还是贵胄千金,这也是真本事,可是事情闹大了,为了平息赵夫人娘家的怒火,也只能把赵君武逐出教派,断绝师徒关系。
但实际上,如此多年,他还是一直生活在师傅的庇护下。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丝毫不后悔,莫说师傅没怪自己,就算师傅真的怪罪,他宁可领罪也要做成这件事。
此生无悔!
“我知道你担心我,其实没必要,我早就是家中弃女了,如同泼出去的水,他们不会针对我的,毫无价值。”赵夫人握住他的手,温柔地说。
“不,就算我要出去,也要带着你,我说过,此生决不离开你半步。生同衾,死同穴。”赵君武抚摸着夫人的手说。
两人只是握住了手,却没有说什么,对他们而言,言语早就是多余的了。
“周癫出去不会有危险吧?”过了一会,赵夫人又担心地问道。
“没事,别说癫子那身功夫少有人能敌,空道门也从来手上不染血腥,这应该是他们的祖规,轻易不会破戒。”对此,赵君武颇为放心,既是出于对空道门的一些了解,也是对周鼎成武功的信心。
赵君武很明白,假如他不动用法术的话,在周鼎成手下走不过三个回合。武当派横绝天下,自有他的道理。
“可是况且那孩子真的就没了?哪儿去了呢?”赵夫人仍然在担心况且。
“不瞒你说,我刚才在袖中起了一卦,这孩子现在很安全,就是不知道身在何处。夫人放心吧,会找到他的。”
周鼎成循着方位先是冲上一座山峰,然后冲向一处山谷,两处均空寂无人。别说人,野兽都吓得藏进深洞里,狐鼠更是一头钻入地下,都被一股杀气震慑得惶恐不安。只有丛林中被惊醒的山雀没头没脑地乱飞。
他一路追寻,四下查看,竟然没现任何踪迹,这两处地方都不像有人呆过,除非他们能在空中停留,又真能在空中来去,周鼎成不相信世上有人真有这本事。要说轻功,武当的梯云纵已经够骇人听闻,也不过只能漂移出十几丈远。
他一路追到山脚下,却见到几处火把闪耀,随即围过来十几个人,齐声喝问:“什么人!”
待看清他后,这些人又赶紧施礼,口称“周师叔”不迭。原来这些人都是赵君武这些年收的弟子,安排在山脚下的村镇居住,一者为山中购买运送各种物品,二者也是他的耳目。
周鼎成看到他们,心中叹口气,这些人只能装装样子,跟田野里扎的稻草人差不多。此番别说他们毫无察觉,就连他和赵君武都遭人暗算,可算是丢人到家了。这还不算,最后竟在家中让人把况且掳走了。
“你们现什么人没有?”明知没用,他还是问了一句。
“没,没有。”一个人羞愧地说。
此番师门出了这么大的事,先前他们毫无察觉,也算是失职了,过后还不知要受何等处罚。
周鼎成没再说话,他忽然转头看向一处,只是一片低矮的草丛,根本藏不住人,可他还是冲了过去。
不等他冲到眼前,一条影子蓦然从草丛中飞出,直接冲过十几个围堵者的头顶,远远落在山脚下,然后又是一个起落,人影恍如光影一般。
“好贼子,哪里走。”周鼎成大喝一声,衔尾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