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恐怖了,这一片树林里的飞禽走兽,不知何故全都遭了无妄之灾。
“难说,不过你放心,咱有医术在身,就算千军万马杀来,我也能叫他们找不着北。”况且胸中又是一股豪情万丈。
“是,哥,我是服了,你这三寸不烂之舌太狂傲了。以后哪里闹土匪、闹叛乱,只要费点涂抹,你一人就可以搞定。”萧妮儿毫不吝啬赞美之辞,虽说听上去不太像表扬。
况且忽然身子一软,倒在萧妮儿身上。
初时,萧妮儿既惊又喜,以为况且动情想跟她亲热一下,虽然羞羞答答的,也不推辞,随后却觉得不对,急忙抱住他问道:“哥,你怎么了?怎么了,别吓我啊。”
“我没事,就是好像虚脱了。”况且身体里一直有一股气顶着,才让他支持下来,哪怕面对凶魔恶煞,也能脸不变色心不跳地从容应对,而且还占据上风。关键是有那么一刻,他还完全取得了主控权。
他知道,自己这是潜力透支的表现,纯粹就是过度激肾上腺素的缘故。此时,体力忽然像一股气泄出去了,全身软绵绵的。
“敢情这三寸不烂之舌也如此耗费力气啊。”萧妮儿取笑道。
“那是,忽悠人也是力气活,尤其是忽悠这些江湖上成了精的老鬼们。”况且感叹道。
他说的是实话,忽悠人可不光是嘴皮子上的功夫,还要有高超的表演技能,要入戏很深,需要全部心力来做才行。
当他与那些人近在咫尺时,感觉就像有锋刃架在脖子上一般,但你必须有气量反制住对方。要有杀器在手,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语言,照样是一种杀器,关键是语言里要有东西,不能空洞。
“你不要紧吧?”萧妮儿看着他有些白的脸色。
“没事,你抱着我,一会就能恢复过来。”
“哦,那你就躺我怀里吧,我一直抱着你,我喜欢。”
一路疾驰到傍晚,来到一家驿站,这里其实是圣济堂的歇脚点,供他们的人两地来往时歇宿。因为府城在山里没有驿站,这里也就充当驿站使用。
驿站的总管,也就是圣济堂此处的管家,见到几个人的神情,吓了一大跳,待听到事情经过,更是唬的神不守舍,赶紧把前后大门小门全都关上,还把几条护院犬放了出来。
“周爷,怎么办?咱们是连夜赶往总店,还是在这里待援?”驿站总管也不敢在山里继续呆下去了。
“放信鸽,让总店跟镖局派身手最好的人过来,马上来接应我们。”来到驿站,周先生好像又活过来了,开始号施令。
虽说都是总管,他这个总管要比驿站总管不知高多少级了。
“那咱们在山里不危险吗?”驿站总管两腿抖地问道。
周先生一甩袖子斥道:“连夜赶路不是更危险?蠢货!”
“是,您老说得对,小的马上放信鸽。”
驿站总管急忙草草写了一封信,大略说明了情况,请总店跟镖局火速派出全部高手前来接应。
信鸽放走后,周先生跟那名镖师才算放下心来,现在只有静候人来接应。所谓以不变应万变,说得好听,其实是碰运气了。
“哥,咱们也在这里等着吗?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萧妮儿说道。
况且没回答,而是看向萧万里。
萧万里点头道:“等着。要是再碰上那些人,在哪里都一样,这里总比外面安全些。”
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一种心理安慰,对那些人来说,一座小小的驿站,哪里有什么防护功能,几脚就荡平了。
不过,他们还有最大的倚仗,那就是神医况且,也许,他的那颗脑袋里装着无尽的防卫武器呢。
况且既然能在那等必死的危局中领着大家脱身,还把三名镖师尸下葬,再遇上那些人,照样有法子击溃他们。
“小神医,您救了我一命,以后但要有任何吩咐,只须一句话。”周先生走过来,对况且一揖到地。
“周掌柜,这话言之过早,等咱们都活着到了凤阳城再说吧。”况且心中根本没有一点底。
“小神医,在下王三才,欠您一条命,以后这条命就是您的了。”唯一剩下的那名镖师也过来拜谢。
况且抱拳答谢:“留着你的命好好养家糊口吧,我真不需要。”
况且不喜欢江湖上这一套,平日里信誓旦旦,恨不得把肺腑都掏出来给你看,等到大事临头,全都忘得干干净净。各自逃命的还算好的,最怕的是背后捅你一刀的。
所以,况且做人的准则是:不欠别人的人情,也消费别人的人情。
“把门窗都闩上,大家好好吃顿饭,然后休息。”驿站总管强打精神,张罗起来。
众人喝着茶,都还心惊胆战的,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不时望向窗外,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一点风吹草动,都令所有人心惊肉跳。
这一夜能安然度过吗?
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