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情放在那里,大家看得见,但不可把它想得太好。况且想起父亲临行前的嘱托。
何况,这事儿是好是坏,现在还不好说呢。让他头皮麻的是,在毫不知情之下,他居然跟数省黑白两道上的巨擘结下了善缘,更跟千机老人结下了因果,这其中就埋藏了太多的祸根,而其中每一条祸根都会轻松要他的命!
况且心中暗自叫苦:我招谁惹谁了,我既没装腔作势,更没想要骗人,为何这一夜间,却把天底下最凶恶的人骗了差不多五分之一。别说五分之一,随便哪个人都是得罪不起的。
那些送来的礼物他一点兴趣没有,这哪是礼物,分明就是索命钱。甚至可以说,是定时炸弹!
萧万里看他垂头丧气,就安慰道:“你也别太忧虑,这事败露的可能性极小,因为天底下没人敢测试千机老人的真假虚实,除非他不想活了。”
“我不是怕,而是冤得慌,我没想骗人,却稀里糊涂当上了骗子,这事太冤了。什么时候找到那些人,把礼物统统还回去。”况且毅然道。
“不可,那样你真就死了。那些人都是什么人,都是最要脸面的人,若是知道自己被骗了,马上就会翻脸杀人。脸面上挂不住啊。”
“这还只能硬扛着了?”况且无奈地道。
“也只能这样了。”萧万里笑道,心想,你也别占了便宜还卖乖啊。
萧万里倒不是担心那些强行结了善缘的人回来算账,他担心的是千机老人一旦知道这事之后会怎么想。
千机老人千机老人,这千机,说的就是他能掐会算,算盘一划拉就能算出天底下所有事,窥破天机的意思。千机老人若是真算出这些事,或者说听到了什么风声,焉能容忍他人冒充自己结善缘?千机老人想杀人,就是一个念头,一张纸,只要在天底下,没人能逃得过。
“算了,管他呢,反正除死无大事,我也想开了。”
况且笑笑,他忽然想到一句哲人名言:我们引以为恐惧的只是恐惧本身,别无他物。不禁在心里说了出来。
“妙哉斯言,得道之言也。小友,老夫也媚俗一次,跟你结个善缘。”
况且猛然一怔,脑子里冒出一个人的影子,这影子还笑眯眯地对他说话。他是在听到了况且在心里说的话后,突然闯进他脑海里的。
这是一个鹤童颜的道士,颇具神仙风采,麻衣道袍,头戴逍遥巾,左手提一支笔,右手拿着一张纸,纸上正是他画的暴雨梨花钉。
随即那道人把纸一丢,他感到手腕一阵麻,低头看去,手腕上隐隐然就是一张暴雨梨花钉的图。
“日日晚上用心温养,一年可用一次,不能勉强,若强行用两次,大伤元气,强行用三次,血气耗竭而亡。”那道人又说道。
“前辈,您是……”
“无须问老夫是谁,老夫只是传说。再来一张。”道人又拿出一张图,上面画着一张金龙,也是随手一丢。
况且突然感到背上痒麻,这次却无法看到生了什么。他用内视法窥之,却见那条金龙正盘踞在自己脊椎上,虽然不大,却是活灵活现。
“金针度劫神功居然还有传人,老夫颇感欣慰。既然神遇,不能无见面礼,这张金龙权且助你修行。”
“金针度劫?前辈,您知道我祖上的事?”况且大喜,他正要找人问问祖上的事,没想到居然有人进入自己脑子里说话。他一时激动,也忘了此事荒唐不荒唐了。
“你自己会知道的。你我这番交谈勿令他人知。否则反而害了你。另外,你给老夫画张像,就是现在这模样,要画得传神些。画好后,老夫自会上门去取。就算你跟老夫结的善缘。”说罢,那道人的声音图像同时从脑海中消失。
况且猛然惊醒,恍如做了个噩梦,却见萧万里还是刚才那样看着他。
“老丈,你听见有人跟我说话了吗?”况且问道。
“有人跟你说话?没有啊,咱们不是正说着话吗?”萧万里一阵担忧,这孩子不是吓出毛病来了吧。
况且看看自己左手腕,却什么也没有,他苦笑一下:“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好像做了个梦,梦到千机老人跟我结善缘呢。”
萧万里哈哈大笑起来,这真是做梦,天底下只有人抢着跟千机老人结善缘的,说万里挑一也不为过,哪有千机老人主动跟人结善缘的?
况且啊,你再神,至于让千机老人牵挂吗?!
这真是让人看不懂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