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缓了缓神,哭丧着脸说道:“按理说,李家兄弟跟洛城双骄势如水火,绝不可能是一伙的,可是据道上传言,他们在凤阳府还真的合作了一回,灭了盐帮在凤阳的分舵。”
“你是说凤阳分舵那件案子?”踱步的这位停下了,脚下一个趔趄,差点直接摔倒。
“是啊,听说他们就是惹了不该惹的人,结果李家兄弟和洛城双骄不仅合作了,还灭了盐帮在凤阳的分舵,抢走了银子珠宝百万两之多。他们当时联手,正是为了保护咱们手里这位爷。”
“那不是谣传吗?盐帮总舵事后不是辟谣了吗!!”
“原本道上也都以为那是谣言,可是现在看来一点不假。我还听人说过,后来盐帮总舵的总瓢把子亲自到这位爷的府上负荆请罪,送了一笔厚礼,之后街上马上贴出一张告示,上面只是写了:还钱。没想到盐帮分舵丢失的银子珠宝一夜之间回来了一大半。这张告示就是况……况爷写的。”
“二哥,你要害死大家啊,这种事你不早说,居然能烂在心里!”坐在老二旁边的一个黑影子急了,伸手扯了他一把。
“我说什么啊,你们也不是没听说过,这些事情谁都知道的啊,但没人信啊。谁都以为就是天王老子出面,也没法把这两对兄弟捏合在一起,不是都当是谣言了吗?”
他刚说完,咣当一声,另一侧的椅子倒了,上面坐着的黑影子重重摔在地上,看不清晕过去没有。
“都别慌。”地上站着的这位低喝一声,可是声音里掩盖不住透出的无限惊恐。
“就是,慌也没用,况……况爷说了,李家兄弟在城里,可能正盯着咱们呢,随时都可能出现。”那个老二说道。
咣当,这一侧的椅子又倒了,屋里一共哥七个人,吓残吓昏的已经有四位了。
“老二,怎么办啊,这次可是没活路了,咱们死了也就罢了,家人老小也要跟着送命啊,李家兄弟一旦开杀戒可是斩草除根,鸡犬不留的。”地上这位也快哭了。
智多星模样的老二说话有了哭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咱们真是做了件天大的傻事,还跟人家况爷过招,自从把况爷绑……不是,是请来,你看人家心里慌过吗?都是在逗咱们玩啊,那几个无赖还说况爷会妖法,弄死了三个人,这哪里是什么妖法,明摆着是旁边有人保护他。”
踱步的老大听傻了,再也迈不动步子,干瞪着眼说不出话来。
老二继续道:“况爷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也没吃一粒米,你看人家饿吗?渴吗?在那个能把人冻死的仓库里呆了一天一夜,你看人家冷吗?都是在玩咱们啊。不是况爷会什么妖法,是有人给吃的,有人给喝的,有人给想法取暖,咱们都是傻子瞎子,连小孩子都不如啊。”
老二说着说着,已是声泪俱下,真是字字血声声泪,简直是对况且的血泪控诉。
“你说这些干嘛啊,你鬼点子最多,赶紧想个办法,让咱们逃过这一劫啊,最不济能让咱们家人不受牵连,咱们七兄弟死在这儿也能瞑目了。”
“哪里还有什么法子可想啊,盐帮几个兄弟不识相,无意中得罪了况爷,整个分舵就被灭了。咱们可真是把况爷给……绑……绑来了,你想想,哪里还有活路?”
“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话刚说出口,就连说话者自己都吓得不敢往下说了。
老二泣道;“干脆什么啊,咱们什么也做不了,李家兄弟可能就在附近盯着咱们呢,没见那三个人怎么死的,那还是好的,咱们要这样做,可能想死都死不成。”
在场的这几位并不怕死,是真的不怕,但他们怕李家兄弟这种凶名,更怕株连自己的家人。还有最可怕的,就是老二说的,想死都死不了,那才是天底下最惨的遭遇。
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成,他们懂,而且也是他们用过的手段。
当年,他们曾经绑过一个独脚大盗,那是个硬骨头,说死也不肯把抢劫来的财宝交出来。他们连续用最恶毒的手段拷打了七七四十九天。
后来,这位独脚大盗全招了,把埋藏财宝的地方说了出来,但求一死。
求死而不成,实为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情之一。绑架况且的这几位,现在正面临这样的心理考验。
这边哥几个心惊胆战要死要活的,那边况且却是无聊得要命,心想:怎么没人来闲聊了呢,你们既然不肯松绑,来跟我闲聊也是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