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况且此时却在家里优哉游哉,躺在他父亲原来的太师椅上,正拿着一个苹果啃着。
“小子,你赶紧换个地方,我可是有些招架不住了。”周鼎成恨不得把他一脚踹翻。
这小混蛋惹出的麻烦,却要他来当炮灰顶替,这才半天的工夫,外面拜访者已经有几十人了。周鼎成出面一一解释,说是况且昨晚酒醉未醒,不能见客。一遍遍的出去进来,快要把他烦死了。
“有什么招架不住的,不就是出去说句话吗?”况且丝毫不领情。
“说的轻松,你怎么自己不出去应答?”
“我能怎么出去?我不是酒醉未醒还躺在床上吗?”
“这倒也是,不过我跟你说正经的,赶紧换地方,你要是不喜欢去陈府,我给你找个安静的地方。这里的访客保证一天比一天多,总不能过了两天还说你醉酒未醒吧?”
“不换,我只有在家里才能找到那种感觉,别的地方没法酝酿情绪。至于借口吗,你就帮我想吧。”况且一口咬死。
此时况府内外是两重天,里面静悄悄的,萧妮儿自回来后就开始补觉,现在还在沉睡中,刘妈跟纪叔也在各自的房间里。大门外却是挤满了人,都是要进来见况且的,有不少人读完木兰辞后马上就过来要求见面,即便周鼎成说况且醉酒了不能见客,这些人依然挤在门外不肯离开,说是要感受一下大诗人的情怀。
周鼎成鼻子差点没被气歪,不过就是座房子,有什么情怀可言?
“那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将近四万两银子啊,不是小钱啊,真就这么输掉送给人家?要不要先想好一个赖账的办法?”周鼎成说道。
“为嘛要赖账?我还担心有人赖账呢,假如我输了保证能拿出银子来,有些人可是想来趁火打劫的,谁也别想动这个念头。”
“小子,你真有赢的把握?”周鼎成一惊,猜测况且藏着什么没展示出来的绝技,这样的话翻盘也有可能。
“没有把握。”
“那你到底有几成赢的把握?”
“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一。”况且大言不惭、脸不红不白地说。
“那你还敢跟人家对赌?”周鼎成真的恼了,怒了。
周鼎成对况且的豪举一直没言,他只是觉得况且可能真有什么绝招大招还没放出来,若是用出绝招,还是有逆境反杀的可能,不料他只是放大话,根本没什么绝招。
“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银子多了烧得慌,不如送我一些。”周鼎成道。
“可能性虽说极小,却也还是有吧。”况且点头道。那样子不像是没把握,倒像是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架势。
周鼎成赶紧喝两口老酒压压惊:“真是受不了你,你就是有病。好吧,你要是真的没有任何招数的话儿,我给你出个招,或许还管用。”
“什么招?”况且一下子从椅子上直起身来。
“有兴趣了?我的意思就是说,咱们两个看看能否合作,我打底稿,你来润色渲染,或许还能有赢唐伯虎那家伙的可能。”周鼎成正色道。
“不行,没用的,你的画法画风早被他们吃的透透的,怎么遮掩都没用,再者说我也不会那么没出息,要借用你的画技来跟别人斗。”
况且很不要脸地大言,全然忘了他是借用纳兰性德的诗,把一朝诗人悉数压得透不过气来。
“那你就准备银子吧。”周鼎成彻底放弃了治病救人的念头,这孩子真是没救了。
午后,知府衙门席幕僚章学诚来访,也被周鼎成被以同样的借口彬彬有礼地拒之门外。章学诚是来打前站的,也是怕况且这里有意外情况,不好见客,所以知府韦皋没有直接过来。
章学诚只好留下一张名帖,悻悻然回知府衙门了。
萧妮儿下午才起来,补完觉后容光焕,对况且跟人对赌的事并未太在意。
她把手头收藏的那些包里的金叶子都拢起来,然后拿到况且面前,笑道:“你看看这些差不多够四万两银子了吧?”
况且纳闷:“你拿这些干嘛?”
“干嘛,你要是输了好赔给人家啊,我看大家都不看好你,说明你真的有可能输。”萧妮儿很坦诚。
“他们不看好我,我就一定输,这是什么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