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虎急了,愤怒道:“这这,这是欲加之罪。”
“欲加之罪?真有意思,哪个官府审案不是欲加之罪,你以为天下做知县、知府的都是海瑞,都是包拯啊。就算是海瑞、包拯,你也没好,海大人是看着当官的、有钱的心里就恼,非得整治一顿不可,包拯也是,陈世美是有本事,还不是一样掉脑袋?像你跟征明这种人,恐怕都熬不过进去的一顿板子。”
“难道……王公就是怕这个……”唐伯虎总算有些明白了,王若非为啥突然昏厥。
“他能不怕吗?他前些年整过多少人,这些人都天天在等机会对他下死手呢。这案子若是捅上去,估计北京都察院和刑部的人会立即来人将他提走,连南京都保不住。随后,刑部、都察院就可以借这个案子,把自己想要整的人,想要杀的人,一并合在这案子里办了。这就会是一个惊天大案。那时候王若非在这案子里就变成了一个小角色。这瓜蔓抄可是成祖爷给后世子孙留下的最宝贵的财富啊。”周鼎成毕竟是朝廷里出来的人,对这些潜藏的规则一清二楚。
“那为啥偏偏是这个案子?刑部每天的案子不是有多吗?”唐伯虎对周鼎成的话将信将疑。
“因为这个案子背后的真凶是王若非,这就足够了。朝廷里有许多恩怨你不知道,王若非心里清楚得很,所以才会躲在家乡,修他那个破园子。”
况且听着也是震惊不已,他当初根本没考虑这么多,只是单纯地不忍心把玉婵送到官府,看着她备受**后惨死,所以才把这件事悄悄化掉,没想到倒是提前化解了一场大案,至于事情是否真的可能像周鼎成说的那样,他也无法知道。
“你现在明白了吧?所以你巴巴地向王若非去献殷勤,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他现在怎么办?你告诉他了,他还怎么继续装糊涂?他必然担心你以后向官府证明这一点。他自己捅开这件事,那等于把自己的脑袋放到铡刀下面。所以他只能昏厥了。”周鼎成冷冷看着唐伯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唐伯虎登时满头是汗,人都差点虚脱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事的后面居然关涉如此多的事,这是他想破头也想不到的。
“按前辈的意思,那是我害了王公?”他喃喃自语。
“你害不害的现在还不好说,看以后事情的展吧,不过你害的王若非一两个月下不了床,这是肯定的。他不敢下床,这样以后还好抵赖,若是下了床,他就得做决定,这决定又是他根本没法做的。”周鼎成道。
“那我该怎么办?”唐伯虎急忙问道。
“什么别不办了,回去看好玉婵姑娘,千万别让她随便出门,最好也不要让外人知道她的存在。过个一年半载的,这件事就会慢慢平息下来,所谓民不究管不办,也就没事了。”
唐伯虎如梦方醒,急忙起身就往外跑,一路飞奔回到家,立刻按周鼎成说的话安排,在内宅的大门处安置了几个家人,日夜守护,不允许玉婵跨出内宅一步,也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入内宅。安顿好这一切后,他才稍稍定下心来,却不知这一切将来是福还是祸。
唐伯虎走后,况且转头看了周鼎成半天,然后问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吓唬伯虎的吧?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周鼎成冷笑道:“吓唬他,我说的还算轻的呢,怕把他当场吓死。当然了,我说的只是可能,也许啥事没有,也许下一秒钟就生变故,谁知道呢。”
“那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啊?”况且糊涂了,心里也是没底。
“无事便罢,一旦有事必是大事,不过这件事究竟如何展跟你的处境有关,我想还是谨慎为好。”周鼎成语气低沉道。
“跟我有关,为什么?”况且更是诧异了。
“因为你后面站着一个根本不讲理的老夫子,他的原则就是你愿意干嘛干嘛去,别惹我跟我学生就行。若是惹着了,就别想好过。有这么个主儿为你撑腰,暂时还不至于出乱子。”
“我是受害者啊,本来也没我的事,怎么把我绕进去了?”况且摇头。
“是啊,上次你被七杀绑架,更是受害者呢,结果怎么样,都察院的人不是还想把你带到北京去审讯吗?要不是你有个过硬的老师,现在可能还在刑部大牢里蹲着呢。”
况且被他说的毛骨悚然,有些后怕道:“这么说,我当初把这件事按住真是做对了?”
“再对没有了,不过做的还是不够完美,当初你不应该直接找伯虎,而是找我。”周鼎成道。
“找你,你想要那位美女小杀手?不会是动了春心吧?”况且很怪异地看了周鼎成一眼。
“你想什么啊,找我就能把事情处理得更加干净,不留痕迹,现在事情是按住了,以后有没有反复还难说。要是我来处理,必须把这件事从根子上彻底抹掉,永绝后患。”周鼎成道。
“你……你是要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况且大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