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渐渐的,唐伯虎的心里多了一份负罪感,暗恨自己抵御不了诱惑,对不起自己真正爱的秋香,所以况且说起此事,如同揭开了他的疮疤,他焉能不着急上火。
“不会吧?”看到三人的表情,沈周也不是傻子,一下子就悟出来了,捂额惊叹。
“沈兄,记住一句话:万事皆有可能。”况且慎重道。
沈周狼狈地擦汗道:“我记住了,记住了,征明兄,对不起啊。”
唐伯虎更是尴尬,整件事他都是被迫的,可是现在他每每觉得是自己抢了好朋友的女人,而罪魁祸就是况且,所以他现在想到况且,是又爱有恨,说爱也不对,只是需要,需要况且帮他运筹帷幄,赢得秋香的芳心。
这一点他从没放弃过,他坚信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痴恋秋香的热情就不会稍减半分,哪怕她红颜已老,哪怕她嫁人生子。不管出现什么情况,都无法抑制他对秋香的仰慕之心,也无法阻拦住他追求的脚步。他对秋香的狂爱之心永远不会减弱,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来愈强烈。
文征明没有回头,他现在对所有事所有人都只是以冷漠沉默应对。至于怨恨谁,他倒没有,相反他因为玉婵的最后解脱感谢况且,对唐伯虎也绝没有被夺走自己深爱女人的仇恨和嫉妒。文征明知道玉婵爱的不是他,玉婵的心一直放在了唐伯虎身上,但这跟他爱玉婵没有丝毫关系。
沈周此时的想法却是:这圈子太乱了,没法呆了,随时都有可能得罪人啊。
唐伯虎迟迟疑疑半天,终于鼓足勇气,问道:“况且,秋香姑娘病体如何了?”
况且正等着他这句话呢,只是不愿意主动说出来,那意思就是你不说拉到,只要你能憋得住。
他一伸手,笑道:“伯虎兄,画呢,你上次答应我的,上次欠了三幅,这次好像也没有吧?”
唐伯虎怒道:“你一天不敲诈我能死啊?”
况且讪讪缩回手,也觉得自己这行径太**裸了,很是无耻。
“好吧,告诉伯虎兄一个好消息,秋香姑娘病体已经痊愈,你要是还存有那份心的话,事情可以继续。”
唐伯虎很是羞愧,刚刚新纳了一房妾,被子还没焐热,又要去追别的姑娘,的确有些吃着碗里的看着盆里的,同时还惦记着外面的意思。
“继续,当然继续。”他的脑袋有些混乱,可能是天太热了,冰红茶也无法把温度降下来。
况且笑道:“那么我再告诉伯虎兄一个好消息,关于你娶玉婵姑娘的事,我把责任都承担下来了,丝毫不会影响你的形象。现在秋香姑娘不仅身体好了,心胸也开阔许多。我觉得你大可不必来我这里求什么锦囊妙计,应该大大方方地去跟秋香交往,拿出诚意来主动追求他。”
唐伯虎惊道:“况且,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撒手不管了,那怎么行?”
况且听到唐伯虎的话,心中微恼,冷笑道:“怎么着,要不还像上次那样,我把秋香找来,再把你请来,然后逼着你娶秋香?”
唐伯虎赧然,赔笑道:“那不也挺好的吗?那就省事多了。”
“滚。将秋香打包直接送到你床上,岂不是更好?但是,用脚后跟都能想出来,这有可能吗?秋香是活生生的人,而且是苏州有名的大美人,不是什么物事。”况且恼怒道。
“况且,兄弟,你先别急,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说你不能一点不管,好歹给我指明一条路啊。上次加这次一共六幅字画,回头我就叫人送来,都是我的作品。”唐伯虎急忙讨好道。
“不行,坚决不行,我可不能给人留下敲诈的口实,伯虎兄的书画很值钱的,还是自己留着吧。”况且故意调侃道。
“不,不,这哪是敲诈,是我心甘情愿送的,算是兄弟你帮老哥运筹的费用。”
况且兀自端着架子道:“嗯,这种说法还可以接受。伯虎兄啊,你不知道,这世上的事最累人的就是劳心的,我每次帮你琢磨这些事,脑细胞都不知累死多少,现在经常感觉脑子里空空的,都是为你操心累的啊。”说着,况且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还真的出空空的声响。
沈周一口茶水喷溅出来,指着况且笑道:“别,别,别逗我笑了。况且,你还能装得更无耻些吗?”
文征明转过身来,冷冷道:“他不是装的,本来就这么无耻,只是以前伪装得好,不留痕迹。”
“某些人比我伪装的更好,只是吃的苦头大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啦。”况且冷眼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