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被迫逃往海外荒岛求生之际,况且背后的势力救了他一次,所以这次况且摊上事,他觉得义不容辞,只要况且一声吩咐,不管是杀人还是窃物,他不会有丝毫犹豫。
周鼎成找来小君并没有让他杀人的意思,而是想要加强对况且的保护,郑家此番深入内陆,殊为不智,反常中必然有另外的原因。况且的话他已经转给上面的人,安全转移的路线已经安排好了,开杀戒只在一声令下。
尽管小君一再主动请缨,今晚就想出手杀人,周鼎成还是拦住了。不管怎么说,况且还是留在大陆为好,无论勤王派在海外势力多么强大,那里毕竟是蛮荒不化之地,哪里比得上江南俊秀呢。
盯着郑家人大半天,直到初更时分,两人才悄然消失。
况且晚上吃的很少,酒倒是喝的很多,陈慕沙知道他心里难受,也就不管他了。
他已经命令况且,这事绝对不许插手,至少在他和魏国公极尽所能摆平此事之前,他不能动一根指头。陈慕沙还是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态度命令况且,况且心里也明白老师是为他着想,便点头答应。
陈慕沙没胃口,只是动了动筷子,意思意思,酒他也没喝多少,危急时刻,他必须保持头脑的绝对冷静。昨天他刚见到郑家人时险些失控,危机处理比的就是定力,一招错则招招错,最后可能会出现乱局。
魏国公倒是吃喝得很尽兴:“你们怎么不吃,这烤乳猪味道鲜美,皮酥柔嫩,都动筷尝尝。况且,你年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好好吃饭怎么了得。还有你,老哥,把心放回肚子里,这件事我要是解决不了,就对不起我的爵位。”
听他这么说,陈慕沙情绪缓和了一些,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烤乳猪。
况且还没动筷,旁边伺候的王府仆人已经在魏国公授意下,把烤乳猪切下一半放到他跟前的盘子里。
“吃,都给我吃下去。”魏国公命令道。
陈慕沙叹道:“你不用多想,更不必自责,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就是不跟郑家那个小子起冲突,这件事一样会生。郑家也不是真想娶石榴,肯定是另有所求,虽然不知道他们目的何在,但他们想打乱我们阵脚,让我们陷入混乱中,这一点不难看出来。”
魏国公点头道:“就是,不过他们打错了算盘,以为仗着郑家在朝廷内外的关系网,就能让我们左支右绌,无法应对,那是痴人说梦。我看这次过后,有必要把郑家的这个网拆了,他们不是喜欢编织什么网吗,咱们索性把这些网点一网打尽。我相信朝廷会支持我这么做。”
“嗯,我原本不愿意与人交恶,既然惹到头上了,说不得也只好下狠手了。”陈慕沙眼中露出一丝凶光。
况且苦笑道:“动武是最简单的办法,可是国公大人威名会受损,老师更是代表一派宗师,若是折损了名望,对陈氏理学一脉都是不可挽回的损失。”
“损失必然要有的,但并非不可挽回。”陈慕沙淡淡道。显然他也准备孤注一掷了。
“有个屁的损失,他们敢公然到江南来耀武扬威,就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本国公坐镇江南,要任务就是维护朝廷的尊严。所以这件事老夫子和你都别掺和,全由我来动手,过后我自己向圣上请罪便是。”魏国公冷笑道。
“他们硬的招数未必敢用,我倒是担心他们用软刀子杀人,用一纸婚约逼得我们不敢让石榴和况且成亲。他们一边示弱,一边拖着,我们也无可奈何。他们若是真的狠,拖上十年二十年,那怎么办?”陈慕沙又想到一种可能。
魏国公也是一怔,思量半晌,苦笑道:“但愿他们不会用这一手,不然还真是有些难办。”
况且没有说话,在老师跟魏国公面前,本来就没有他的置喙之地。他虽然想把事情全揽过来,但知道无论是魏国公还是陈慕沙都不会同意。至于说郑家可能用婚约玩拖延的技法,他早就想到了,他经受过左羚的婚变,当时是他硬逼着李家放弃了婚约,还赔了银子。在他看来,处理这样的事情必须果断,说一不二,不让能对方有还招的空间和时间。
这次如果没有陈慕沙和魏国公,他会故伎重演,找人把郑家所有人都抓起来,关在笼子里,非让他们自动放弃婚书并且赔款不可,如果他们真有硬骨头,那就全部杀光了事。但此时有陈慕沙跟魏国公在,他只好退居一旁,等候命令。
这件事不用说他忍不了,陈慕沙忍不了,魏国公更是忍不了,福州的走私海盗家族居然跑到中山王府的地界来示威,这可是公然挑战行为。
如果这事不是生在江南人文胜地,而是生在云南,估计郑家人早就被沐王府剥皮拆骨了。中山王府做事毕竟还要考虑影响,不像沐王府天高皇帝远,境内大小事务可以任意处置。
“等等看吧,要是他们真的使出这一手,咱们再商量如何破解,天底下的事没有解决不了的。我们有难处,他们同样也不好过。”魏国公虽然觉得有些棘手,却不是太在意。
况且想想也是,一帮福建人在江南待着,时间长了肯定很不舒服,客栈和他们的海盗窝相比,有多难受,只有他们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