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浩广顿时坐倒在地上,抱着郑伯庸的尸体痛哭不止。“我的儿啊,我的儿啊。”郑浩广翻来覆去一直在念叨着两句。
“怎么办?得报官吧?”郑浩泽急道。
“难道是有人害了我儿?”郑浩广眼中喷火。
“不可能,这样子谁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郑浩南黯然道。
他真的后悔了,要不是他过于宠溺这个侄儿,或许就不会有这结果了。
郑伯庸住的套院里,哭声震天,这些丫环仆妇虽然恨郑伯庸入骨,恨不得食肉寝皮,可是不得不哭啊,不然那些虎狼老爷们还不得让她们给少爷殉葬。
应天府的公差到岗后,听见里面的哭声,一个人进去查看,一个人飞奔去报告堂尊,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公差,听见里面的动静已经猜出个大概。
应天府尹接报后,大惊失色,他最怕的就是郑家出事,他倒不是郑家收买下的,可是南京也是他治下,最怕的就是出大案要案,这可关乎他的前程。
他带着经验丰富的捕快公差和仵作一起来到郑府,郑府想要拒之门外已经不可能了。
应天府尹坐镇现场,差点吐了一地,这现场简直是炼狱。捕快、公差都在现场附近搜寻有无外人潜入的迹象,把昨晚在这里的丫环们都关起来,分别拷问口供,仵作则强忍着愤怒检验尸体。
那些备受折磨的丫环、娈童倒是没死,可是不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估计也活不了多久,所有公差、捕快看向郑家人的眼色都是愤恨和鄙夷。一般而言,他们不会对受害者家属表示不敬,尤其这还是郑浩南的府邸,朝廷太仆寺的堂官,可是他们今天真的无法完全把愤怒压在心里。
“老爷,死者是纵欲脱阳而亡,没有别的原因,促成死因的是过量的*。”仵作把那瓶喝干的酒瓶收好,这是证物。
郑家几兄弟都看着自己的脚尖,没脸面对这些人,更没脸表自己的看法。
“老爷,四周都查看过了,没有任何外人闯入的迹象。”一个捕快过来回禀道。
“这不是废话吗,若有外人闯入,这些丫环是死人啊,早就该现了。”应天府尹厉声骂道。
检查周围是他的命令,这也是按照规程办的事儿,可是他还是要骂,不是骂这些捕快,实在是心中累积了太多的愤怒,不骂出来胸膛都得炸开。
他也不是什么得道君子,美婢娈童样样都好,可是如此摧残人命的变态案件现场,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大家都仔细查验,回头把卷宗报到刑部。”应天府尹面色铁青道。
“大人,既然是自然死亡,就请不要立案了,也就别立卷宗了。”郑浩南硬着头皮上前交涉。
“你们郑家仇人可是不少啊,难道不怀疑是仇家害的?”应天府尹当然不愿意多事,可是怕郑家回头黑他一把,说他不尽职守,玩忽人命大案,那可是重大失职。
“请大人谅解。我们也不是瞎子,这都看见了,根本没有外人侵入,哪里会是仇家暗害。都是家门不幸啊,出了这等事。”郑浩南眼中含泪,无力地摇摇头。
“郑大人,咱们同殿为官,都是为皇上效忠的,自然不能不照应,本官可是为大人着想啊。”应天府尹淡淡道。
“不用,真的不用,只要不立案郑某就记得大人的情分了,必有所报。”郑浩南抱拳作揖。
“难道郑大人是想要本官作假吗?”应天府尹将了对方一军。
“不敢,大人公正廉明,无人不知,郑某怎敢做这种愚蠢的事,这件事我们兄弟可以给大人立字据,认可自然死亡。”郑浩南连连拱手哀求道。
“可是郑大人,这位死者可不是自然死亡啊,他是服用*过量,纵欲而亡。”仵作在旁边搭腔了。
“好,那就写服用*过量,纵欲而亡。”郑浩南也豁出去了,他也看得出应天府不会轻易放过郑家。
他最怕的是应天府把现场的勘验都写在卷宗里,报到刑部,一旦事情宣扬出去,郑家会被世人所不齿,所有在朝廷为官的郑家人都会被千夫所指。
“大人,当事人虽然已经遭了报应,但他如此残虐人命,手段太残忍了,属下认为应该查清是否还有这样的变态存在,从而尽早杜绝此类案件的生。”一个捕快实在忍不住,上前禀报道。
“嗯,是得查查这种变态是否有家族遗传的缘故。”应天府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