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脸即刻更红了,“我们得不到家人和爱人的谅解了。”她的目光,是看着高文脖子上挂着的丝囊的,里面的头分明是金色的,很醒目。
看来聪明的安娜立即就了解到,高文在前往意大利征战后,并未有过苦行僧侣的生活,不过她也不怕,在她小小的躯体内,是蕴藏着罗马帝国公主的骄傲和大度的,即使父亲褫夺她的头衔,但灵魂里面也是如此。
倒是高文有些不安,扯开了话题,“可惜了圣约翰教堂里的藏书。”
“那可没关系,都在我的记忆里呢。安娜会带着所有,跟在大蛮子你身后的,而你的誓言,希望也不要忘记,安娜现在除去这些,什么都没有了。高文,帮我给扶高些,不然这点酒水会倒灌入我的嗓子里。”安娜虽然声音虚弱,但精神却是奕奕,高文便将胳膊弯到她的头后,拢住她娇弱的脖子和后背,这样安娜便靠着,一蹭一蹭地半坐起来,这样的姿势,就和相拥差不多,安娜的眼珠羞涩而不安地转动着,也在尴尬地寻找话题,“你会去圣城?”在喝了两口酒水后,她出了这样的疑问。
“先去小亚细亚。”高文的语气里,并没有其他朝圣者的那份狂热和执着。
“我会跟着你,帮你规划,不,帮我规划王业的。”安娜就乖乖地蜷缩坐在高文的臂弯里,她的举止好像与言语完全不太一致。
“明日我们前去金角湾的北面,找威尼斯人或其他商人,想办法找艘船,从泉谷那边的渔村小港出海。”
“嗯。”安娜点点头,表示听大蛮子的安排。
不久,木扎非阿丁把烤好的獐子r取下,便警觉地将火堆给压熄,随后端入了进来——一会儿后,军仆就抱着自己的毯子,咕噜着走出来。边撕扯属于自己的那份r,边坐在屋檐下看着长长的冰溜子仰着头皱着眉,“看来今晚又要在外面休息了,一个接着一个。大公就是这样,只要和个漂亮的女人,也不问什么年龄什么肤色,相处着相处着就开始要生些不寻常的事情了......”
还在抱怨呢,走出来的大公拳头就砸在他的顶上。接着木扎非阿丁呲牙咧嘴,坐在屋檐下台阶上,抱着脑袋看着立在旁边的高文,“今夜你去厩舍,和那个斯拉夫猎手共宿,看住人,也要看住马匹。我在屋舍的外面,也要放哨,注意不要随便升火。”
“不是你应该和公主在一起吗?”有些狡猾的突厥军仆,低声说到。
屋子里吃好了食物。并躺下休息的安娜,侧着耳朵,迷迷糊糊也听到了军仆的这句话,当即紧张地就朝内里侧翻过去,瞪大了眼睛:怎么这么快?虽然先前自己也做过预案,要是成功脱逃,与高文独处倒是有所准备,反正也想着彻底断了后路,可......
于是安娜紧张地用手在毯子下,取出了脖子上坠子里的番红花。深吸了口,清醒了下脑仁,接着触碰下身上穿着的**,精密刺绣的。还熏过香的,十分柔软妥贴,是可以的;而后又摸摸手臂,虽然先前在逃跑时有过擦伤,但也无大碍;至于那个时间,也是对得上的。皇室女性礼仪书里也对这些基本知识有过记载,安娜在“出嫁前”是阅读过的;最后,安娜用手摸了摸胸口,顿时就有点气馁,高文的丝囊里盛着金色头,肯定是瓦良格女人的,就像尤多希雅那样,但自己的这里,还只是能用“含蓄”这个词汇来形容类比,就像娇嫩的花骨朵般,和瓦良格的娘们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即便是侧过来努力挤着,也——
“要是这样,大蛮子不喜欢都城里的平缓丘陵,只喜欢小亚宏伟的奥林匹亚峰,那该怎么办?就算他迁就自己,但是让我第一次充满挫败感,又怎么办?”安娜的小脑袋里,瞬间就闪过了无数古怪的场景和念头,让自己乱乱的,小手揪着领子上的束带,面红耳赤。
但是在板门的外面,高文的答复虽然也很低,但却很清楚,“现在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更何况在这种地方简直是对公主殿下的极大不恭。短暂休息一宿,明日就偷偷顺着森林和沼泽地,前去泉谷。”
高文的担忧和处置决定,不无道理,皇帝的骑兵和暗探四处走动,正布下罗网,一日不渡过海峡,一日便有极大的危险。就连安娜也从短暂的害羞里镇静过来,连声责怪自己这样想,如何能对得起圣母玛利亚,一会儿后她听着外面高文悉悉索索的踱来踱去脚步声,就昏昏沉沉地熟睡去。
此刻皇都内的时间,好像凝固了起来,在大教堂外已经等得腰酸背痛的众人们,不由得开始低声埋怨质疑起来,布雷努斯也焦躁地用手指敲打着肩舆的车轼,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