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军马已经推进到了兰普伦城堡附近了。”安娜走下,将信函搁在了厅堂内的小几上,“而高文也在叙利亚门来了消息,折合他队伍的距离,即便全部使用骑兵,将步兵旅团搁在后面,大约也需要一日的距离,能抵达阿达纳河和希德努斯河间。”
“要采取军事对抗策略吗安娜?若是这样,我们先派遣快马,去塔尔苏斯城让奥登修士组织防御,而后请求鲍德温与他的兄长一起回军,来协助高文。”
“不,歌德希尔德姐姐,大蛮子此次回来,并非是来和帝国反目的,而是要增援卫护来自丹麦的朝圣者。”安娜倒是十分冷静,她手里接过了另外件来自高文军团的快马信函,估算了下局势,“现在塔尔苏斯的得失,关乎到整个安纳托利亚,乃至东西方世界的格局——假如我们不愿意交出塔尔苏斯的话,父亲肯定会大举攻伐塞琉西亚和奇里乞亚的。”而后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歌德希尔德一眼,“泰提修斯出现在间道里的一万精锐,不过是先遣军而已。父亲的后续,定跟在其后。”
所有在厅堂的人,呼吸都绷住了,外面的街道上来往熙攘,但内里却是愁云惨雾,一片压抑不过来的氛围。
“先稳住奥森和卡列戈斯三兄弟再说。”安娜而后舒口气,就开始走向了书桌前,开始迅速草拟信件。
巍峨耸立在希德努斯河和托罗斯诸山间的兰普伦堡垒,其下的河原地带,全是泰提修斯军队的营地,上面则是奥森家族的兵马,双方蜿蜒着山路峭壁,设下鹿角营砦,互相对峙监察,小心翼翼,空气凝固起来,战火几乎要一触即。这座城堡扼守着出入奇里乞亚平原的软肋。一面是罗马帝国无法逾越的弯,同时也是奥森的。
但皇帝密使还是及时赶到,给在堡垒里的奥森赫托米斯带来了好消息,皇帝惯用的伎俩。“只要阁下愿意放行,将来高文的大公爵官衔就是你的。”
“大公爵的官衔,在帝国内只有一个,若高文灭亡我取而代之,将来又有谁来取代我?”坐在城堡大厅里的奥森。嘲讽着回答密使说,他已将女儿和幼子送往了巴巴伦去。
“将来高文强大了,还是会吞并你,莫如在此生前,及时投靠陛下为上,将来赫托米斯家族必然会位列帝国荣耀家族的谱牒上,大公爵、凯撒这样的官衔爵位,又不是只有一个。”那密使看来事先得到过皇帝的告诫,极度狡狯地继续劝说道。
这话,让奥森沉吟起来。那密使便趁热打铁,“难道阁下看不到西奥多罗将军吗?陛下已经将他的子女放归,并且在神前许下诺言,保障他特拉布宗地区的权力。以后整个帝国,都是荣耀者济济的殿堂,大家再也不用互相算计戕害。”接着,密使上前步,“而今,安纳托利亚、奇里乞亚和亚美尼亚,遍布突厥人、亚美尼亚人的公国。陛下未来都是想对它们一一用兵的,阁下的城堡和军队处于前线咽喉,陛下那可能会自毁藩篱呢?”
奥森便站起来,来回踱着脚步。而后艰涩地回复下,“容我考虑下,毕竟高文的军队会随时回防,而那位下洛林的公爵人马,更是在伊苏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