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空气之中,唯有那纠得使人透不过气来的静谧流转其间。还有,便是那忆卿宫附近特意栽植的紫罗兰传来的淡淡香味。浓郁的芬芳扑鼻,可在此刻,却显着几分诡异。
长久未得到棱翊的回答,熏忆心中早已明确,未再等待,她继续言道:“我们成亲,才只一个月。而且,上一次的意外,也是在成亲的前一夜。所以,这个孩子按日子推算,根本便不可能是你的。”
“翊,别再自欺欺人了。这孩子,不是你的啊。不是啊……不是啊……”幽幽的叹息传来,不知是为何。话说了出来,敞开了心扉,她与他之间,本该不再有秘密,不再有这道坎的存在。可为何,她的心会痛呢?
是因为怕没有这个孩子的羁绊,他对她会不再留恋吗?或者,是因为怕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与她反而会越来越远吗?
这个孩子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啊。
尤其,在她与那个他已经彻底地划分了界限之后。
孩子,不该留下。
看来,是时候了……
她,应该做些什么了……
此时,熏忆的嘴角竟意外地勾起了一抹绚烂的弧度。那般刺眼,那般怵目。
阴辰魄,没了这个孩子,那我们之间,应该算是彻底地没有任何瓜葛了吧。
要断,便断得彻底些吧。
一觉醒来,如往日一般,棱翊已经离开了。熏忆的右手,不自禁地触摸上身旁空荡的床位。不知为何,现在对那抹早已冰凉的温度变得更加敏锐了。每多接触一次这样的低至极点的温度,心里的沉闷便愈发浓厚了一层。就好比,心里的某个软弱角落遭受了一丝外在的冲击,有些沉重的无力感。
经过一番梳洗,熏忆缓步走到窗前。推开窗的同时,也在心里关上了另一扇窗。
雨声不歇,淅淅沥沥的雨似要将整个天地掩埋,悠长绵远。
经过一夜的洗礼,窗外的娇花经过风雨的残酷虐待之后摇摇欲坠,而坚韧如苍松,亦然。富贵如牡丹,高雅如雏菊,清丽如白兰……花开花谢,经过这一番风雨,亦是活不久唉。可笑的是,前一刻还是被人奉若稀世珍宝之物,凋残之后,却被弃之如敝履。万物,皆逃不过“劫数”二字。
抬眼望向角落中被自己特意圈占的一块空地,熏忆的心里一滞。也许,是时候将它们种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