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於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那不是花瓣。
那是我凋零的心……”
花谢花开,残红漫天,飞舞洋溢。榕树前,熏忆怔怔而立,眺望远处的崇山峻岭,云霞弥漫,心中的情感,藉由那恒久不灭的诗篇一一道出……
“丫头,这般多愁善感,还真的是让我不适应啊。”阴辰魄不知何时已经到来,从背际揽上熏忆的腰肢。头枕在熏忆的肩头,便只是这般轻轻地倚靠着,没有下一步的举动。深深地闻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紫罗兰香味,眼眸中的怜惜与深情流转。丫头啊,本王的无视,真的会使你凋零那一片冰心吗?既然这样,就该把棱翊彻底地淡忘出你的记忆才是啊。
此刻的他早已除却那一层易容,伪装褪下,他又恢复了那专属于他的味道。熟悉的感觉袭来,熏忆心头却有淡淡的不适。
昨日两人的争执犹在眼前,可这一刻,他竟又表现得这般轻昵无间,还真是……变化神速呢。
为什么,她竟永远都无法揣度出他下一刻会做什么呢?他那颗易变的心啊,可曾真正为她而停留?
“我本无心于世事,奈何世事席卷我。多愁善感也罢,天真烂漫也罢,这些都不属于我。我发现,就连我自己,都有些不懂自己了呢。”不懂,还真是不懂呢。可是,我却知道,是什么使我至此。是你,是你啊!魄,是你啊!
“丫头,不要多想,这个样子对宝宝不好。”从背后搂着她,只能从声音的激动程度判定熏忆的情绪起伏极大,可他却不能直接明了她的内心。阴辰魄有些担心地转过熏忆的身子,双手搭上她的双肩,使她不得不面对着他。
四目相对,微风缱绻肆虐,竟是无语凝噎。
从昨日熏忆动了胎气阴辰魄情急万分之下便快马加鞭地带着她来到了军营后方二十里的住所。此地远离战场的硝烟袅袅,血腥残忍。虽是人烟稀少,却也风景极佳。目前战事不明,真正的老狐狸还只是处于观望状态,他收拾严鸩铭还尚早。也只能暂时先缓缓,一切以大局为重。
好在昨日风清淋便在军营之中,命他火速赶到此处进行诊治。要不然单单靠从辰凌国专程带来的那三个庸医,还不知道她会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呢。所幸……所幸……她的丫头没事啊……
只是这怀孕竟真的这般费时与费力不成?十月胎成,婴孩呱呱坠地。明明是一件这般简单的事,可真正地身处其间,还真是费事万分啊。看着丫头因此而痛苦,还真是恨不得替她挨啊。
“来,吃颗酸梅。”大手一展,不知从何处变出一袋酸梅。拣了一颗色觉浓重的,放到熏忆的唇畔。眼神殷切,是独属于她的温柔。
熏忆警惕地望向他,前一刻还可以那般阴狠无情,为何后一刻又可变得这般温柔?是否,另有目的?
“丫头,小脑瓜里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快吃。”说罢,右手伸出,趁机揉乱了她随风洋溢的发丝,而左手则愈发离熏忆的唇近了几分。
酸梅触唇,那酸酸的味道传来,铺天盖地,令她有几分难解的眩晕。熏忆被迫张开了唇,看了他一眼,细细地咀嚼起来。酸涩的味道在体内流转沉淀,很好地舒缓了她的不适。
确实,他总是能够轻易地洞悉她的心思。
奈何她却不能呢?
想要真正地懂他,走近他的内心,为何竟这般难?
幽幽的叹息声起,熏忆无奈地闭眼,令自己徜徉在漫天的残红之中。
“对不起……”是谁,这般低沉而道,话语之中尽显万般的歉意?压抑的,已分不清是自己的心,还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