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僵坐在床上,看自己喷出的大口大口的血,将大红床帏上绣的浅粉色牡丹花,染成一半妖红、一半清雅的模样。可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了,好在,我还是醒过来了。夜风探窗而过,冷冷灌进我内衫的襟口。恍然清醒,我裹了衣衫,费力挪下床,赤脚走过玄玉地面,冰凉刺骨入心。
孟泽愣愣立在床边,见我踉跄走过,将我一把拉进怀里。我费力笑了笑:“你看,本神君还是有些本事的罢?”
这样说不过是逞嘴皮子痛快,没人比我更清楚,若是此时孟泽再给我一针,我便只能任他宰割,再无还手之力了。
赤红窗纱翻飞,卷着冷冷夜风,吹灭了桌上的红烛。
他颤抖地伸过手、颤抖地触及我的心口,“小玉……你、你这儿在流血……”
我大笑一声:“你又不晕心头血,你怕什么?哈哈,不过是小伤……”我在低头前一瞬还在想,滴点血这种小事怎么能让他颤抖成这样,可当我低头,现心口的血不是一滴一滴涌出来,而是一股卷成血束,呼呼往外淌。红色的内衫,从心窝处往下,划过深沉一片。
已经被这疼给麻木了,我全然是在想,血这样流,应该是多疼的?
血流汩汩,我一瞬瘫倒在地上。
恰在此时,沁凉的笛音,带着绝顶的肃杀扯开所有窗纱,风声陡盛,狂啸不止。我蜷缩在地上,看霜衣墨的公子、手执通莹的紫玉笛踏进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