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睡的床老是响嘛,把这些买回去重新给你撑垫一下床就稳当了。”
“我没感觉床摇……”
萧连山还没说完就看见我瞪了他一眼,知趣的闭上嘴。
店主看上去挺实诚,见我坚持想了想说。
“这样吧,我请了两个工人帮我收拾也要给工钱,你要坚持给钱,就给五百泰铢,算是帮我把工钱付了。”
我还没等店主说完,就让越千玲掏钱,看她还在数,抓起她手里的所有钱递到店主面前。
“别找了,这买卖算是成了。”
店主或许是以为我大方,一个劲给我说谢谢,越千玲已经走到我身后,在耳边小声问。
“你眼光一向都贼,连姜教授都对你赞不绝口,你是无宝不落,那堆东西是什么?”
“都告诉你,我和连山睡的床太小,这些木料材质不错,咱们现在不是没钱了嘛,节约点用这些东西将就一下回去还能拼一个床出来。”我笑着回答。
越千玲回头看看那堆废弃家具,再转过头诧异的看着我,旁边的陈婕说。
“你还真是大方,你就是买一张新床也要不了这么多钱,你刚才给了一万多泰铢,就买了这么一大堆破木头。”
店主或许是天降横财,生怕我后悔似的收好钱自个去打理店铺,我笑了笑招呼萧连山帮我清理搬运东西,这么一大堆废家具要搬回去一时半会也做不完,我本来是让陈婕和越千玲先去吃东西不用管我,可她们非要留下来等我。
看时间还长,越千玲和陈婕漫无目的在店铺了晃悠,店铺的门被推开,或许是我挡住了门,我起身让开,进来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我因为忙着清理地上的废旧家具,也没抬头。
我蹲的这个地方刚好可以看见老人的背影,穿的很简单寻常,或许是因为这里来的人少,我多看了几眼,老头举手投足颇有气度,因为背对着我,看不清他的脸,但看他在店铺里每次地方停留的时间就不难发现是古玩行家。
这家店铺多以明代家具和瓷器为主,可能是因为好奇,我也想看看他到底会不会打眼,一直注视着他的举动,老头在陈列瓷碗的地方停下来,从众多瓷碗中拿起一个端详了半天,我不知道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就听见越千玲的声音。
越千玲刚好就在老头的旁边,我这才发现她目光一直盯着老头,我估计她是在看老头手里拿着的东西。
“华人?”越千玲到处张望后,小声问。
老头侧过头去打量越千玲片刻,很沉稳的点点头,能到这家店铺来的,多半都是华人。
“您手里这瓷碗是假的。”越千玲的声音更小,我这才意识到她刚才张望是在看店主在不在,我记得在蓉城鬼市的时候就教过她,古玩这行当靠眼力,只看不说是规矩,看来她并没有记住,不过以她的性格,弱不欺善不压,倒也是件好事,只是我实在想不出,越千玲什么时候也敢断真假了。
老头一开口,单听声音就不同凡响,相术中有论声之道,听老头的声音多出于丹田之中,与声气相通,大如洪钟腾韵龟鼓振音,清吟如涧中流水者,极贵!
“哦,何以见得?”
“您手上的是明成化青花缠枝秋葵碗,可在釉料的使用上,元青花先后使用过釉液凝厚透明,白中泛青的青白釉,柔和细白,光泽度强的高白釉,以及青中微闪淡绿的硬亮青釉,元青花真品的胎和釉结合十分紧密,可谓浑然一体,毫无缝隙。”越千玲一边说一边到处看店主在什么地方。“而您手中这件明显没达到这一点,而且这碗色阶生硬,发色不是翠蓝,而是葱花兰,目视的感觉既不庄重,也不自然。”
我在后面听的突然想笑,越千玲是学考古,文物鉴定并不是她专长,而且考究元青花真假又岂是一眼能看出来的,也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看到这些,一知半解就跑出来断真假。
我看见老头沉默了半天,半转过身看着越千玲,声音很意外和惊讶。
“小姑娘好眼力啊,我玩古玩也有些年头,这青花碗是赝品我当然知道,可也要经手掂量把玩才能鉴别,你就在我旁边看了一眼就分辨出来,这等功夫我自叹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