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二叔也听明白这个意思了,说:“这个我听说,高总和康林的妻子是高中同学,所以也算是照顾吧,也没给康晓明介绍托儿,婚礼吧,也是看在我们两家都是他熟人的份上,给算便宜了点儿。高总这人,虽然有点唯利是图,社会上还宣传他比较好色,可我觉得他人还行,起码比姓王的强太多了。
“姓王的,他就不是个人!同样是好色,他就没有底线!他以为我们忍气吞声,就能变本加厉了?我就是怕他是个当官儿的,一直忍到现在,可我女儿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我不服,我冤哪!我不怕都说出来,只要你能给我女儿一个公道!”
于果又更加确信了,再问:“高总这么好色,就没对您的女儿打过主意?”
方二叔又愣了:“这……这我就不清楚了,他……他应该不敢吧?王岸然和他算是朋友,王岸然的女人,就算不要了,他也不敢随便……唉!我在说些什么呀!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儿!不孝啊!”他又开始了捶胸顿足,哭天抢地。
于果还差最后一个问题,就圆满了,便问:“第三个问题,也就是最后一个问题,其实不能算个问题,只是个疑问,也是你们的说法不能成立的基础问题。王主任真想杀害方洁,何必等到婚礼当天再杀?这不符合常理。
“方洁既然愿意和康晓明结婚,说明已经彻底放弃了当王主任的新夫人的想法,也就是对王主任死心了,按理说,王主任应该很高兴很庆幸,又怎么会选择在这一天下手呢?这岂不是让警察直接对他产生怀疑吗?就算最后的调查结果显示跟他无关,但最起码也知道了方洁曾经是他包养的情人,他就不怕乌纱不保?
“假如你们认为孟根生是因为嫉妒你们的女儿才杀害你们的女儿,那王主任的杀人动机,就更加匪夷所思了,他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要杀害一个总算被他厌倦和摆脱了的女人的,再加上雇佣凶手,成本大得难以置信。
“也就是说,他压根犯不着铤而走险,要是为了乌纱帽,这还有可能,但他选择的时机根本就不对,别说是他这么老谋深算老奸巨猾的政治老手,就算是一个正常的成熟男人,权衡利弊得失,也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行为,有百害而无一利。这,才是最难以理解的地方。你们觉得呢?”
方能、方二叔和方二婶都瞠目结舌,不知该说什么好。
于果当然也并不指望他们能说出什么一二三来,今天能听他们说这么多,已经很有收获了,便招呼他们:“吃菜,吃菜!”
方二婶又有些顿挫地说:“小……小于,你这孩子还算尊重老人,我们失去女儿这个心头肉,痛苦万分你是理解的,说话难听了些,你也没跟我们一般见识,我们心里有数,都知道呢。你看……我们今天说这些话,是不是对你有点价值?但愿能对你的破案有帮助。”
于果想了想,说:“我的意思不是说,你们提供的线索没有用,相反,也给我了很大的启,我又开辟了一个新的思路,这得谢谢你们。事不宜迟,必须在明天之前办完。你们三位先慢慢吃吧,账我已经结了。
“方能,你别有太大的心理压力,我没那么八卦,不会和童总说对你不利的话。还有,三位如果愿意的话,请明天中午到‘心动滋味’婚介所,一切在那里开始,也就一切在那里结束,我会给你们所有人一个交代的。”
说罢,他抓起衣服,开门便走。方家三人同时站起来,又面面相觑,都是一头雾水,感到摸不着头脑。
走出门后,于果终于绽放了这半个多月来少有的轻松笑容,他知道,这次的事情终于到了尾声,一切都结束了。
对他来说,无论是那些狮子五人组、邢中队长、公交车小偷团队还是毒贩,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因为这帮家伙没有脑子,最多就是有点小聪明,大部分坏事都是靠暴力来进行实现和维持的。
于果最不怕的就是暴力,他拥有地球上已知最强的单兵作战能力,只要他愿意,最起码胶东市地面上任何能活动的东西,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他的手下败将,没人能经受得住他全力以赴的拳脚功夫。
可是,暴力是低级的,在核子暴力控制的全球范围内的安全和规矩里,那些低级的暴力根本不值一提。于果最佩服的,就是在规矩的社会里,用脑进行高智商犯罪的精神强者,庞芳那种一瓶不满半瓶咣当的,只能算半个,韩金匙算是一个,而这个婚房凶杀案的真凶,自然也算一个。
尽管真凶论才气不如韩金匙,但比韩金匙更加成熟,可以说,和韩金匙各擅胜场,但他们遇到了自己,那就是他们命中注定的倒霉,因为任何人在自己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小丑。
今天下午和晚上,就可以真正放松下来,好好休息了。可是,说是如此,这场案子的惨烈程度,也的确不亚于韩金匙杀人案,其背后的悲惨过去,也一样不逊于庞芳和连秀三十多年的爱恨情仇。
都是悲剧,都是无法挽回的悲剧。于果能做到的,就是只有凭着自己的良心,抓住始作俑者和利用始作俑者的悲剧进行牟利的邪恶连带存在,将他们绳之以法。
接下来,他只需要等待苗红给自己这个钻石卡会员电话通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