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杀了他，你的所有痛苦都是他带来的，只要杀了他，一切痛苦都会结束。

识海当中的元魂叫嚣着，石磊慢慢地收紧手掌，感受到掌心中的气息正在越来越弱，创世金页忽然震了一下。

石磊意识清醒几分，在他脑袋里，好像有两个声音在疯狂叫嚷。

眼前看到的脸，分明就是那张让他无比厌恶，无比愤恨的脸，那眼中却流出泪水，一滴滴像是晶莹的玉石。

不，不是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根本就不会掉眼泪，他绝情冷性，如果能用寇家整族的性命换来界皇之位，他也绝不会眨眼。

泪，一滴滴滑落。

记忆当中的画面，他为残魂，处于消散的边缘，她流下眼泪，在他面容留下轻轻一吻，一枚眼泪掉入他的掌心。

“珍珍，真是是你吗？”魏珍珍恬静可爱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那一滴滴掉落下来的泪，成了他心中最深的痛。

他渐渐地松开手，想要触摸珍珍的面庞，替她温柔的擦去眼泪。

“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面前的人儿开口。

脖颈处戴着的玉石坠子，此时，慢慢温热起来，而后，一缕白色的光，从里面钻出，进入石磊的身体，奇怪的事情发生，身体内的四道相互独立的魔气，就因这缕白光的进入，而交缠在一块。

五道不同颜色的魔气纠缠在一块，形成闪着不同颜色的光球，在靠近妖仙古血的旁边旋转。

石磊恢复神智，他满头大汗，背心全部打湿，好险。

差一点，他就被自己隐藏的心魔所摄，丢掉性命。

今日季天奇这番行为，反而令他今后在冲击筑基期，进行大境界的突破时，少了几分压力和风险，心魔此物，可大可小，往往是在你最为脆弱的时候，发动攻击。

指尖是冰冷的，再一瞧，他的手正摸在黄金面具的边缘，这双带着的泪的眼，真的好像珍珍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杀了她，她是你的敌人，怎么还不动手？”季天奇叫嚣愤怒，没有看到料想当中的好戏，敌手眼看恢复清明。

他右臂挥动数下，操控“碧梵圣眼”，只剩下白色的魔气，他狂躁不已，直接打出。

“小心！”律政司来的野蛮姑娘，一锤砸向季天奇，拼尽力气挡在石磊面前。

白色魔气正好穿过的她的灵根果，而后激射而出，仍旧钻进石磊的眉心当中，那里是他的识海，白色魔气倒像是被其识海当中的魔气光球所吸引。

“砰！”

一声巨响在石磊的识海当中，轰然作响，震得他的元魂差点散开。

后来的这道白色魔气迅速和魔气光球融合到一块，一股精粹的能量出现，这是“碧梵圣眼”数十年所积攒出来的精华。

石磊顷刻间意识到，这道白色魔气，根本没有破坏之力，而是从纯粹的破坏之力中孕育的生机，就像是事物的两级，阳极阴生，阴极阳生。

如此纯粹的生机，就算仅仅是穿过灵根果，也能带来不可预料的好处。

季天奇可不知道这些，他看着律政司的使者倒下，以为已然死去，看着石磊苍白无比的面色，连手都在发抖，以为自己再次得逞。

此时，“碧梵圣眼”中储存的魔气消耗的差不多了，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季天奇也觉得折磨的差不多了。

“噌！”

他抽出背后巴掌宽的长剑，满带杀气，朝石磊走过去，只要一剑，便能杀了这个碍眼的家伙。

“等等！”石磊忽然开口，体内魔气正处于关键的融合阶段，不易轻易动用灵气打斗，需要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等？”季天奇眉头微挑：“哼，你在说笑话吗？”

石磊冷笑：“你以为呢？”露出鄙夷的模样：“九幽魔王的魔眼落到你这样的人手中，简直就是浪费，你根本不知道它真正的用法，可惜啊，可惜，圣物蒙尘啊。”

“你以为这些花言巧语就能骗过我？做梦。”季天奇不相信石磊。

“魔羽染吾血，精为羽来，朔为血……”

季天奇猛地脚步一顿，不敢置信的看着石磊，这句话正是“碧梵圣眼”激活的前一句，后半句还有“修罗血萨，幽冥九地冥泣泣。”

再后面的就连季天奇都不知道了，父亲并不让他多触碰“碧梵圣眼”，说是连他得了此物之后，花费数十年功夫，都没有搞清楚。

“可惜，一件可以逆天的法宝，却落入如此境地，真是让人唏嘘。”石磊摇头，叹息不已：“行了，你要想杀我尽管动手，是汉子的，绝不会皱眉头一下。”

季天奇摸着下巴，正待再次询问关于“碧梵圣眼”。

不远处忽然传来“吼！”的一声，震动八方。

石磊和季天奇同时抬头望向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