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皮杂草观音土，树根何乌都吃过。”李建立父亲说道。

“等等。”姥姥浑身过电一般的哆嗦了一下：“你刚才说你吃过何乌？”

李建立的父亲点了点头，莫名其妙的看着姥姥：“有什么不对吗？”

“那你吃过的何乌，有没有长得像人形的。”我姥姥问道。

经我姥姥这么一提醒，李建立的父亲瞬间想起了什么，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我姥姥忙问道：“哦，快说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大姐，我们家院墙那边，以前有很多天然的何乌，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年了，总之在我刚记事的时候，那里就已经有何乌了。”

“这些年来何乌长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父母小时候跟我说，何乌长成人形的话，就会慢慢的变成何乌精，能幻化成人。以前我对这一点都不相信，不过也不敢碰。”

不过这次遭遇了大饥荒，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所以就把何乌给挖出来吃掉了。我记得清楚，在我们挖的时候，挖到了一个长的很像婴儿的何乌。

当时我也没有多想，便和其他的何乌一块煮熟了之后，就着汤吃了。当时我还记得很清楚，我担心媳妇吃不饱，就把那个长得像婴儿的，特意捞给了媳妇吃，我觉得这种长得像人的，应该更加有营养吧？

哎，大姐，你跟我说，那何乌长得像人，应该不是真的人吧？

只等到这会儿，李建立的父亲才现，我姥姥正一脸恐惧的盯着李建立母亲的肚子，一脸失望表情的叹了口气：“晚了，晚了，都这时候了，你们才现。”

李建立父亲一下子就慌神了，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姥姥说道：“其实，那何乌已经快要成精，就剩最后这关键性的一步了。但关键时刻，却被你给断了命，功亏一篑，你说那何乌能不生气吗？”

何乌一生气，可就麻烦大了。进入了孕妇的肚子，看见自己的身体用来滋补婴儿，自然是愤怒，所以它被婴儿给吸收了之后，会和婴儿的魂魄争抢肉身。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是何乌更胜一筹了。

听姥姥这么一说，那李建立的父母浑身僵直，一脸不可思议表情的看着姥姥：“你是说，我儿子已经……”

姥姥叹了口气：“是啊，肉身估计已经被成精的何乌给占据了，所以才迟迟不肯出来。实际上他是准备将母体的所有养分全都给吸收了再出来，这样它存活的几率才更大。”

李建立的父亲听完之后，早就已经痴痴傻傻的愣在原地了：“混蛋，该死，竟然……竟然敢伤我妻儿……”

姥姥劝李建立的父母说道：“你不要生气了，你吃了人家，这也是天理纲常，因果报应而已。”

李建立的父亲跪下求我姥姥：“大姐，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媳妇，孩子既然已经不是我的孩子了，我不要了，你一定要把我媳妇给救活啊。”

姥姥叹了口气：“哎，可惜啊，这已经不可能了。”

李建立的父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希望我姥姥能救他媳妇。不过当时那种情况来看，能救活的概率，只有百分之十了。

姥姥也有些为难，若是大人没保住，那对自己的名声可是有损的，毕竟接生婆是接生新生命的，若是接生死一个人，怕是会被人认为不吉利，以后就算有人想找姥姥，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也会感觉膈应的慌。

但这会儿可是人命关天，真的就不加理会了吗？

李建立的父亲一看这情况，再次噗通一声，给姥姥跪下了，嚎啕大哭的求姥姥，一定要帮忙接生。并且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姥姥说，哪怕是真的死人了，那他也断然不会怪姥姥，而且绝不会把这件说胡乱的说出去，不承认是姥姥接生的。

看李建立父亲这苦苦哀求的模样，姥姥最后还是心肠一软，答应了下来，说道：“那好吧！不过这件事你必须得帮我保守秘密。而且……若是孩子接生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李建立父亲毫不犹豫的说道：“既然那孩子都不是人了，我决定直接掐死。”

姥姥当即摇头：“不可，虽然孩子的灵魂已经不全，但肉身之中还是存有你孩子一丝灵识的。再者说了，肉身也是你孩子的，何乌虽说有了智慧，但刚出生的时候，依旧不会有什么智慧，不会有何乌的记忆，十八岁之前，依旧会像一个普通孩子似的成长。一直到……一直到十八岁，何乌的记忆，才会逐渐浮现出来。”

那李建立的父亲听完之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孩子我可以养到十八岁。十八岁之后，只能任他去留了。”

得到了李建立父亲的肯定回答后，姥姥这才点头，答应帮忙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