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讲?”见这婆娘果然有点货,老周头也顾不得被骂窝囊废了,要是在往常,他非得跳起来扇这婆娘一巴掌不可。
“怎么讲?你说那些杀千刀是因为晒盐过来杀人,你现在也知道晒盐了,那些人会不将我们给杀掉么?你个怕事的窝囊废,还不快去告诉东家,让东家早日防备。”他婆娘果真是气坏来,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颤抖,手指头更是不停地哆嗦着。最后,气不过的她更是将插在腰间锅铲给扔了过来。
“好好好,我这就去。”老周抱头鼠窜,躲避锅铲后,赶快往盐场飞奔。今天汪文言正好过来巡视了,正在库房那边检点库存呢,再晚点可就见不着人了。
一路飞奔来到库房,老周头顾不得喘气,连忙将自己一直埋在心底的事情。汪文言听完,也是心下一惊。
“你说十年前有人也在这里想建个晒盐场,结果被人海匪上岸给杀了个精光?”汪文言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这里可不是普通地方,这里可是天津卫,天子渡津之地,不远处有着三座卫城看着海防呢,哪里的海匪敢在这里登陆杀人?
“呼呼~”喘了几口气后,老周头拍着胸脯保证:“东家,小的真没说谎,真的被杀了,东家你可要小心呐。”
“你怎么知道那些人是因为建晒盐场被杀的,而不是仇杀或者买凶杀人。”机敏的汪文言很快就现了不妥之处。这种机密的事情,怎么可能是一个老盐丁知道的呢。
“东家,上次来找你的人小的十年前见过一次,和当时要在这里建晒盐场的人生了冲突,临走时直接扬言让他们等死。当时他们是在外面谈的,那个人还年轻,很傲慢,声音也大,所以小的听到了写些。”老周头将情况详细说了下,最后,他蠕动了下嘴唇,提醒的说道:“东家,最近来这里的货郎多了好多。上个月来了四五次,而这个月已经来了七八次了。”
这个消息顿时让汪文言心下一禀,顿时注意起来。这里周边只有这么一个盐丁聚集的破败村落,一个月来这么多次货郎确实反常。细细往深处一想,将以前所有的古怪之处一联系起来,他顿时感觉,老周头说的怕是真的。
他来这里也没白来,在长芦镇,他利用自己往常在县衙里的功夫,很快就混开了,也曾经有些得过他恩惠的,想从他这里拿盐货的贩子私下里悄悄点过他,只是被当时光顾着产盐的他给忽略了。
“这事怕是不好办,得找舅老爷和张小公爷好好商量商量。”喃喃自语了一句后,汪文言回过神来,现老周头还在后,就挥挥手,“行,你做的很好,若真有事,盐场度过了这次难关,少不了你的好处。”
“谢谢东家。”老周头满脸喜色的退了出去,活了大半辈子,终于遇到个赏识他的东家了,真真可谓是苦尽甘来。
带着这个偶然间得来的重要消息,汪文言回到了长芦镇。天津三卫是军户卫所,不适合居住,且盐课转运司就是设在长芦镇,他们的住处自然也是安排在这里了。
回到最为长芦镇最中心的大街上的住处后,汪文言很快将这次一行人中领头人物给召集起来,国舅王升,小公爷张世泽,锦衣百户骆养性,以及皇太孙的唱随,太监魏忠贤。
人齐了后,汪文言将消息一通报,顿时表情各异。
“我们快回去吧,有海匪杀人,好危险。”这是公子哥张世泽。他一脸的紧张,投四处看着,生怕海匪现在就冒了出来。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盗匪横行,还有没有王法了!”这是王升,他倒是不害怕,但说的话却让汪文言直皱眉,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官面上的话。
“上报地方官府,组织大军围剿。”魏忠贤愤怒的说道。这个主意好是好,就是时间太长了。
“抽调附近天津三卫和本地锦衣卫的力量,做好抵抗围剿的准备。”这是骆养性,典型的武人思维,但也是最靠谱的一个。
至于汪文言,则紧皱着没头深思着,面对这种危机情况,他一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而此时,朱由校却满脸笑容的从乾清宫而出,他备下的礼物让万历很满意,连夸他有孝心,这么忙还不忘记爷爷。其实朱由校准备的东西也不稀奇,就是一把藤椅,几把老头乐以及几把有着软垫靠背的椅子而已,没想到却让万历高兴坏了。
万历一高兴,对他满嘴的请求一下就同意了,不仅准了他去城郊武装拉练以及在外面过夜的请求,甚至还让他自己去内廷或者工部挑选想要的工匠。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高兴的朱由校哼着不知名的歌曲,优哉游哉的出了乾清宫,往东宫禁军驻地行去。
回到驻地后,晚上的时间他也没浪费,除了按照往常一样,让青衣宦官给那些少年扫盲,自己则将二十名班长聚集起来,给他们上课。
很快,二十名新上任的基层军官都到齐了。二十人依次落座后,朱由校走进了这件小小的房间。
“殿下好。”朱由校刚一走进,二十人立马起来,噼里啪啦的行了个单膝跪拜军礼。确实是噼里啪啦的,空间有点小,军礼的动作又比较大,撞到了旁边的桌椅。不过尽管如此,每个人的礼仪都十分的标准,没有一点的变形,尽显他们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
“起立!”
“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