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一日,在朱由校凯旋而归的时刻,俞咨皋率领的海军舰队也同时返回,甚至由于空船而归,回来的比朱由校还早。
十艘炮舰,两艘飞剪船,三十艘两千料以上的大福船,三百多艘中小型福船,一时间将整个天津港几乎塞满了一般,如云的船只,令俞咨皋笑的几乎合不拢嘴。
作为将军,那个不希望自己手下的兵马多些。
在港口修整三天,给水手炮手们放了个短假后,俞咨皋就接到了皇帝的命令,运载秦良玉的六千白杆兵去东南平叛。当然,平叛人选中也包括了他自己,秦良玉负责陆上,他则负责海上。
俞咨皋是福建人,此次南下平叛,虽然最远不过到浙江,但离家也很近了,自己回去一趟也没什么。和自家老爹不同,俞咨皋对人情还是蛮精熟的,他深知,作为一个掌兵的将领,不能太完美了,必须要有些瑕疵。
因此,对于这次南下后,假公济私的带着舰队去福建转一圈,回老家看看,他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干的轻松惬意。
是以,从天津港离开后,俞咨皋的心情一直都很不错,一路上和秦良玉聊的也很嗨,完全是一副荣归故里的样子。
这次出来,由于人少,俞咨皋就没有带小船,炮舰和三十艘福船足够将所有人和补给给装下了,因此整个船队小了很多,没有北上时的臃肿。两次直观的对比,让俞咨皋再次对大船的作用有了个深刻的印象。
难怪陛下说海军的根本就四个字,巨舰大炮,如此言简意赅的就道出了海战的真谛,陛下真神人也。越是接触的时间久了,俞咨皋对于皇帝的言行就愈加佩服,其眼光之长远,让人望尘莫及。
大明的航海业除了初立国时,后面并不达,港口也少,海军除了出来时在登州停驻了一晚后,就再也没有进过港口,直扑目的地,宁波。
在上海没开的现在,宁波是浙江最好的港口,也只有那里才能容纳下整个舰队。由于舰队中有着福船,平均下来,航速大概是五节左右。而一节海里大概是一点八公里,如此白天一刻不停的航行下来,平均一天一百公里左右。
从天津到宁波,最多也不过十来天的样子,这个速度,当真比之陆路快了不知凡几,更不要说那庞大的运载量,在高铁没出现前,海运是最经济划算的运输方式。
整个海军舰队,飞剪船在前,高速游弋着,前出查探情况,而后是成两个纵队航行的十艘炮舰,最后才是三十搜大福船。
连日的海上旅途,让所有人都有些疲惫,加上是在熟悉的海域,多日无事,让俞咨皋以及那些水手船长都松懈下来,放松了警惕。
他们这么庞大船队,哪里会有不开眼的海盗敢过来?
时间转瞬即过,五月十四日的宁波港,当天非常的热闹,在港口讨生活的人以及那些水手们纷纷再次围观。
不仅仅是因为知府大人在这里迎接人,更是因为那些渐渐从外面驶进来的怪异船只。在这些沿海之人的眼中,长宽比非常大的远洋战舰显得很怪,肚子这么小,怎么装货物,船舷这么低,不怕别人一跳就上来的了么,而且,甲板上怎么什么都没有,只有桅杆,为什么帆用的是布,而不是竹片,这么大的帆,这么多的桅杆,得要多少布啊,真是浪费。
总之,在大明人的眼中,这些船全都怪模怪样的,围观的人纷纷议论开来,而其中,争议最大的,就是船舷那些被挡住的炮口,他们纷纷猜测这里是干什么的,甚至有人都吐口水,说建造者船的人简直脑袋被驴踢了,侧面开这么多口子,是嫌船沉的不够快么?
“终于到了!”进了港口,看到码头后,秦良玉终于忍不住松了口气,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显然这些天在船上过的不太好,说不定还晕过船。
“是啊,终于能够踏上陆地了。”她的两个弟弟也一左一右的随侍在身边,他们脸色同样苍白,甚至比秦良玉还要差些,显然这段旅程让他们吃了不少的苦。
“呜!”
低沉的号角声响起,体型庞大臃肿的大福船率先靠岸,搭上下船的木板,一批批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的白杆兵从上面下来,看他们连长矛几乎都握不住的手,显然也和他们的主帅一样,不适应海上的航行。
十艘炮舰在福船后面,等候着靠岸,到了海港之中后,俞咨皋彻底松懈下来,已经上了年纪的他,此刻也有些吃不消了。
在整个舰队松懈的当口,没有人注意的角落,一艘渔船悄然升起了船帆,兜着风力,往港口外驶去,忙碌的宁波港中,在知府的授意下,都在接待帝国的海军将军,并无人注意到这一点。
此时已经是五月份了,天气还不炎热,尤其是上午太阳还不高时,阳光照射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好不舒服。沐浴在金色阳光下,舰队的水手们都东倒西歪的坐着或者躺着,相比于陆军,他们的纪律性要差的多。
在那艘渔船出去没多久,一片乌云悄然出现,他们快速的航行着,直扑宁波港而来,密密麻麻的大小船只,如同蚁群般,气势如虹的朝这边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