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绝对不行。
当朱由校听清楚徐光启的话后,就像断然拒绝。这些都是他来钱的路子,虽然如今有了盐铁的收入,也有了天宫商号在各地贩卖货物,但是,他要养的可是全国的军队,先不说高花销的中央野战军,光是地方的城防军,以一个省五万来算,大明十三个行省,最少六十五万,这还不算性增加的辽东朝鲜。
何况,他还想要养十个军的野战军,两者合在一起,最少一百二十万往上。朱由校的军队没有克扣和空饷的问题,故此军饷要低些,但身在军队当中,并不需要什么花销,所以基本都是纯粹的收入。
如今野战军起步军饷提了一些,是二两银子,不过第一年入伍依然没有军饷。而城防军则是野战军的一半,后续的凭着军衔的饷银增加也是一样,不过第一年进去就有。
如今,野战军中,入伍最早的士兵,到了今年已经有三两银子的军饷了。不过,就算是单以最低军饷开支来算,他今后一个月都要支出一百多万两银子,还不带军服食物驻地修建等等一些列的开销,以及军官的饷银。
如此综合算下来,最好要两百万两,一年下来,最好两千四百万,而如今,他食盐的销售也才刚刚铺到这个数,但是他还有很多其他的开销啊,内府的工资,各种研究的投入,以及皇宫的开销。
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因此一听到徐光启放开水泥和酒水、玻璃,让其他人去做的方法,他下意识就想拒绝。
可是,后面他说的,却是让他一愣,然后沉默下来。
朱由校明白徐光启的意思,这是交换,赤裸裸的利益交换。但是正如他所说,这世间想要做任何事情,怎么可能没有付出。想要赚钱就要付出劳动力,想要知识就要花费时间学习,而他想要均分田地,免除农税,最历史上声明最大的皇帝,怎么可能不付出什么代价呢。
朱由校来自后世,以他接受过的教育来看,皇帝名义上是神圣的,然而这份神圣在利益面前却非常的脆弱。
若说免除农税,只要财政支持的住,那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这里面黑幕太多,自己免了税收远比去揭盖子要好的多。只要稍微一宣传,让农民知道,自己今后都不用交税了,不论地主还是百姓,肯定一片叫好声。
但均分田地却不是这样了,从上到下,没有那个人在会支持自己的,完全是他以一己之力,赌上了自这段时间以来的威望,强硬推动下去的。
或许百姓会支持,但只要获得下去,他们是不会站出来的。他的敌人,是地主,是士绅,是官僚。
虽然他许诺官员能够承包土地经营,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却也反应过来,这只是挂在毛驴面前的胡萝卜,可望而不可及。土地根本就不够分,分给农民之后,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地去承包。
就算有,也轮不到下面的官员了。
故而,大大小小各级官员都有微妙的心思便会,做起来也不会那么积极,这也是均分田地进度受阻的原因。逼得徐光启联合其他几个内阁大佬召集自己的亲信,齐聚在河北,强力推动土改的进行。
这是一个危险的举动,将自己的实力暴露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是十分危险的,徐光启也是因为了解朱由校的为人,才主动承担这样责任,而其他的几个阁老也稍稍的支持了一部分。
场中气氛沉默,朱由校眼神涣散,显然进入了沉思,而徐光启也一言不,他相信以陛下的老臣和智慧,肯定能够想明白自己良苦用心的。
当然,这不是他卖关子,故弄玄虚,而是很多事情,自己想明白要比其他人解释得来的更加深刻。
由着徐光启的一句话,朱由校想到了很多,想到了自己的渴求,想到了徐光启承担的风险,想到了后世天朝的改革。
当时的当政者也是如此,放弃了大量的国有资产,喂饱了一批人,才换来了经济的解绑和腾飞。
如今,也到了自己做出这样的抉择了么。
朱由校有些恍惚,没想到自己也走到了这个地步。均分田地,百姓肯定支持,但是其中的艰难险阻,却是百姓所不能了解的,一如后世的改革,中央降房价喊了多久,就是下降不下来。
这中间的阻力,岂是一句两句能够说的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