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孔家天下表率,圣人之后,衍圣公爵位世代传继,千年不绝,皇帝怎能如此行事!!!”
得到土改总督带着大队人马往这里赶来的消息后,曲阜孔家,整个都彻底乱了,繁杂的人群,围着家主孔胤植,然而孔胤植也毫无办法,只能对天着脾气,大声叫骂着。
众人一看,顿时泄气,就连家主都毫无办法,他们还能怎么办。孔家枝繁叶茂,人数众多,所哟嫡系旁支什么的,加起来怕不是有上千人。若是朝廷捧着,他们或许能够横行乡里,但是一旦朝廷想要收拾他们,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故而,面对这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所有人都心中慌乱,不知所措,整个孔家祠堂,都是一片讨论之声。
有一些贫困的孔家旁支满不在乎的说,“反正这些地都是主家的,我们也是租种,等分了地,我还能分到五亩,还更好。”
还有的则心思开动,想着自己手中掌握的那些店铺,能不能弄到自己名下。曲阜县令一直都是孔家之人担任,朱由校期间也是如此,故而借着县令之威,他们一直阻挠各种法纪的实施。
比如商税,比如免农税等,而因为孔家的威名,上面的都察院以及县里各个科室的人,都不太敢动。而如今,却不是如此,皇帝下旨,分孔家之地。
而从各种渠道当中,这些经商的人消息灵通,隐约知道,这次不光是分地,恐怕还有其他的目的,没看省里来了多少衙门啊,这些婆婆可不会因为一个分地就来到小小的曲阜县的。
孔胤植看着下面乱糟糟的族人,满脸的木然,他这边还没想好到底怎么做呢,皇帝的铡刀就已经落下来了。
“这世道,哪里有无故夺人田地的事情,这些田地也是老祖宗们辛苦经营传下来的,这狗日皇帝要夺了,不如反了他娘的!”忽然之间,一阵粗鲁的话音响起,登时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目光纷纷的看向口出狂言之人,只见一个衣服华贵,但却满脸苍白的年轻人,正脸露狰狞的放声大吼。
造反!
这是一个大部分人都没想过的词,可是,此刻却是如此的有诱惑力,当然,这个诱惑只是对某些人来说的。
一些身穿华丽皮袍子的中年男子相互望了眼,眼神互相传递,登时会意过来。
眼神丢过来,造反是件大事,要从长计议。
眼神回过去,没错,要好好合计合计,要不,就在这里商量下吧,曲阜县令也在。
孔胤植也微笑的插了个眼神,你们都过来,我们好好商量商量。
一群人兴奋的围拢过去,却没现,整个祠堂的气氛忽然冷了下来,很多人都漠然的看了这些核心圈子的人一眼,然后头也不回走了。
还造反,脑壳子有问题吧,皇帝是过来分田的,我家名下虽然有土地,但也不过才十来亩地,但是我家却有八口人,按照一人五亩地来分,还能得到四十亩地,我脑壳子坏掉了,才和你们一起造反,抗拒皇帝。
这笔账,大部分人都算的清的,随着第一个人带头,后面陆陆续续的又有人悄悄溜走,等到后来,人们更是明目张胆的除了祠堂。
孔家是大家族,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生活的身幸福,衣食无忧,大部分人名下是没有土地的,维持生活一般是在公中产业工作,或者租种公中的农田。
他们虽然挂着孔家的名义,但也就在免税什么上面有点好处,其他的真的占不到多少。而拿到大部分实惠的,都是孔家的嫡系,也就是此刻凑在一起,商量着该怎么办的那群人。
不过顷刻间,满祠堂上千人一下子呼啦啦的走光了。
“都去哪儿?你们都去哪?”看着不断减少的人,刚才那个怒吼的贵公子慌神的大喊道,别看他嚷嚷着要造反,但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只知道,整个孔家有上千人,集合下就是一直军队了,都是自家人,肯定听我的。
然而,残酷的现实给了他一击,那么人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走了。
那种仿佛看死人的眼神,让本来想要怒的贵公子忽然心底寒,浑身打了个寒颤,什么也不敢说了,只是转身,朝着孔胤植大喊道,“父亲,父亲,他们……他们都跑了。”
原来,他竟然是孔胤植的儿子。
“跑了?谁跑了?”孔胤植被儿子一嗓子喊得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一看,整个人登时愣住了。
只见这么一会,原来满满当当的祠堂,此时竟然空荡荡的一片,门口兀自晃悠着几个人,他们慢悠悠的拍了拍屁股上灰尘,抽着旱烟走了。
“没了,都没了。”看到这场景,孔胤植呆傻傻的冒出一句话。
“什么没了?”其他人纷纷从陶醉不已的热烈讨论中清醒过来,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