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本连忙道:“回禀司空,此下官在诊治司空病情之后,配出来的一副寒汤,可以拔除寒气,有助于缓解头痛之症。”
“怎地看上去这么苦呢?”
“良药苦口,药虽苦,但却有利于司空病症。”
曹操说不出是什么原因,看着那汤药半晌后突然道:“吉太医,请你品尝一下这药的温度如何?”
他生性多疑,这些日子以来被头痛之症折磨的极为痛苦,故而疑心更重。
吉本毫不犹豫的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
而后他向曹操看去,沉声道:“此药温度适中,正好饮用。”
可是曹操却没有因此而接触疑心,盯着吉本又看了片刻,见吉本无碍,这才端起碗来饮用。
吉本这副寒汤,倒是颇有效果。
曹操饮用之后,不多时便感到浑身热,出了一身的虚汗。
头痛的症状,似乎也缓解许多,让他感到浑身轻松不少。他向吉本点点头,称赞了一番之后,才让吉本退下。
事实上,这样的事情已经持续了多日,吉本也已经习惯。
从曹府离开之后,他便沿着毓秀大街而行,准备回家……不想在拐弯处,迎面走来几人将他拦住。
“吉太医,我家主人身体不适,请吉太医前去诊治。”
吉本倒是认得那为之人,赫然正是金祎家的家臣。
他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随着那人上了车,径自来到金祎的家中。
“吉太医,已过去这么久,何以不见你动手呢?”
金祎家的后厅里,不止金祎一人。在一旁还坐着一个青年,吉本倒也不陌生,乃司直韦晃。
吉本知道,这韦晃是金祎的同党,也参与了这件事情。
他眉头微微一蹙,轻声道:“非是我不动手,而是那曹操生性多疑,不能够冒然动手,否则适得其反。
金郎君还是不要太过心急……我只能慢慢行动,寻找机会下手。
但是在此之前,请郎君莫再找我。你当知道,操贼狡诈,一旦有风吹草动,你我都有危险。”
看得出,吉本对金祎突然找他来,非常不满。
金祎是什么人?
京兆名门,汉代名相金日的后人,常自诩为汉室忠臣。见吉本说话如此不客气,他也有些不高兴了。也难怪他心急……刘闯兵抵管城,虽遭遇挫折,但元气未伤,反而攻势更猛。这种情况下,金祎的时间可就越来越少。一旦刘闯战败曹操,他的机会也就越来越小……
韦晃心思细腻,见金祎眉头紧蹙,便知道不好。
他连忙抢先开口道:“称平勿怪,郎君也是心系陛下,故而才会这般着急。
既然称平你心里有计划,那便依你所言。不过,郎君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一俟曹操病情好转,必然会前往前线。到时候,你便没有机会下手,于刘皇叔而言,也会压力甚大。”
吉本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韦司直放心,本自有定夺。
不过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妨告诉两位郎君……操贼病情,绝无好转的可能。”
“嗯?”
金祎闻听,眼睛顿时一亮。
他还想开口再问,却感到韦晃在下面扯了他一下,于是话到嘴边,又立刻咽了回去。
“若两位郎君没有其他吩咐,本这就告退。
嗯,本还有一事要提醒两位郎君。即便是操贼命丧,这城中大多是操贼部曲,若无外援,恐怕也难以掌控局势。杀操贼事小,若因操贼之死而坏了陛下性命,到时候你我都将成为罪人。”
韦晃微微一笑,“称平不必担心,此事我与郎君已经有所安排。”
“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辞。”
“对了,称平如果要行事的话,还请提前通知。
而且,此事宜尽快解决,拖得越久,与你我就越不利。”
吉本看了韦晃一眼,点点头便告辞离去。
他前脚刚走,金祎便举起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不过小小太医,怎敢如此无礼?”
“郎君勿怪,任何人摊上这种事,都会变得格外小心。
况且吉本不是说了,曹操的病情不可能好转。这也就是说,吉本已经开始行动,相信他动手也就是在这几日。他方才临走的时候,所言也颇有道理。那个人虽然答应配合你我行动,但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最好,能够想办法让陛下传一手谕,相信会让那个人更加信服。”
金祎眉头微微一蹙,略有些责怪道:“这件事我会想办法,只是你怎能告诉吉本?”
“告诉他,他才会卖命,才能下定决心。”
韦晃说着话,脸上便露出一抹古怪笑容,他轻声道:“郎君,诏书之事还应尽快解决,才好让那人彻底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