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定会竭力稳定关中局面,不使兄长失望。”
“此次你前往关中,我会抽调走魏延,让衡若和曹朋随同你前往。
另外,世父已经返回孤竹城,益恩大兄赋闲在家,也有些不太合适。便让他为长安令,协助你一同治理关中。此外,你还需要什么帮助,考虑一下告诉我,我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
郑玄在游览了北疆景色之后,于去年十月返回孤竹城。
郑仁跟随郑玄在北疆走了大半年的时间,而今也是时候重新出仕。郑仁是郑玄之子,在士林中能站稳脚跟。论能力,郑仁不过是中上,但他姓子温和,与诸葛亮配合起来,相得益彰。诸葛亮强硬,而郑仁却能拾遗补缺。他的执行能力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堪称刘闯麾下众文臣之中的翘楚。
刘闯说着话,站起身来。
“孔明,关中自有秦以来,便为天下中枢所在,与洛阳一东一西,乃汉室命脉。
昔曰楚霸王得关中而弃之,于是失了江山;而高祖皇帝据关中而起,却闯下大汉五百年国祚,实乃汉室根基所在。只是这些年来,关中屡遭战乱,破败不堪。你要尽快稳住局面,是关中得以休养生息,恢复繁荣。关中定,则我西面无虞,才能集中力量,向南面用兵。
自董卓乱政,已一十五载。
若在这样群雄割据下去,只怕我汉室元气,也将要流失殆尽。
孔明,我视你为我的萧何张良,也希望你能够在关中展露出你的才华,使我后方更加稳固。”
诸葛亮听罢了刘闯这一番话,只觉热血沸腾。
他用力点头,“兄长放心,亮必不使兄长失望……”
+++++++++++++++++++++++++++++++++++
对于关中的问题,刘闯也是经过反复考虑,最后选中诸葛亮为京兆尹。
原因嘛,很简单。
诸葛亮的才干,勿需赘言。
历史上称他‘智几于妖’。能够帮助辅佐刘备三分天下,建立蜀汉,已经足以说明了问题。
但刘闯始终认为,诸葛亮的内政能力,远胜过于他的军事能力。
不久之后,刘闯会迁都洛阳。
在这种情况之下,关中的稳定也就显得至关重要。
诸葛亮也是世族出身,哪怕他的家世算不得顶级,但相比徐庶纯粹的寒门出身,更容易得到世族的认可;同时,他是郑玄的**,在传承上也会得到关中士子的尊重。同时,诸葛亮还是刘闯的小舅子,更是刘闯身边的老人,这资历上,也能够给予关中豪强以足够震慑。
有了这些内在的和外在的因素,再加上郑仁等人的协助,若诸葛亮再不能稳定住关中局面,那刘闯只能说,他废掉了一个天才。
同时,出任京兆尹,也将是诸葛亮政治生涯中最为浓重的一笔。
如果他能够把关中治理好,曰后刘闯再委以他更重的职务,也就顺理成章……
和诸葛亮又详细商议了一番之后,门外卢毓通禀,说是接风宴已经安排妥当,请刘闯前去主持。
刘闯这次入主许都,也没有大张旗鼓。
在他看来,若过于招摇,只怕会给人不稳重的感觉。
而今,他已不是那个动辄便单枪匹马斩将夺旗的将军,而是执掌大汉中枢的头号人物。越是这样,刘闯就越需要谨慎。他现在有些明白了,曹**与他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是怎样的感受。
不过,就在他准备出去的时候,却被司马懿拦住。
司马懿将一封书信递给了刘闯,刘闯从他手中接过书信打开来看了一眼,眉头顿时紧蹙一起。
“请伏国丈来,我要与他谈一谈。”
“那外面的酒宴……”
刘闯微微一笑,“我正想着该如何杀鸡儆猴,却不想这只鸡子就送上门来,且让他们在外面等着!”
+++++++++++++++++++++++++++++++++
司空府中堂大厅里,酒宴已经备好。
客人们也都已到齐,纷纷坐在席位上,等待刘闯的到来。
今天来司空府赴宴的人,除了刘闯的部下之外,还有一些曹**执政时期的官员。这些人在汉军入城之后,给予了极大的配合。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些曹氏旧臣的帮助,诸葛亮想要稳定许都的局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执金吾司马刘琰,也在这受邀的行列之中……
说起来,执金吾司马这个职务的品秩并不是很高,秩比八百石俸禄。
但是,这个职位的权力却不算太小,协助执金吾负责都城治安。所以,刘琰也得到了邀请,此时便坐在中堂末端,与几位熟人闲聊。时间一点点过去,可是刘闯还没有出现,酒席宴上的客人们,便出现了些许搔动。
好在这个时候,卢毓从后堂走出来。
只见他满面笑容,与众人拱手施礼,“诸公稍安勿躁,突然生了一些事情,皇叔只得亲自处理。
他马上就会过来,更让我向诸公赔罪。”
说着话,卢毓招手示意,命家臣上酒菜。
卢毓是卢植的儿子,这在座的众人之中,也有不少当年受过卢植恩惠的人,所以并没有为难卢毓。
刘皇叔遇到了事情?
会是什么事!
众人心中感到好奇,便三三两两,交头接耳。
刘琰坐在酒席宴上,品了一口酒。
突然间,他看到庭院两侧的厢房中,有军卒走动。
心里面没由来的一动,刘琰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想要起身告辞,可想到刘闯没有出现,他便这样离开,恐怕会引来麻烦。努力让自己稳定了一下情绪,刘琰在心里劝说自己道:瞎担心什么?那闯贼甚至不知道我的存在,又怎可能注意到我?必是太小心了,才这般多疑。
可这么劝说了自己一番,心里的不安感受却没有丝毫的减少。
就在他感到坐立不安的时候,忽听后堂传来一声呼喝:“刘皇叔到!”
大厅里众人,纷纷起身。
紧跟着,就看到刘闯身穿一件月白色大袍,头戴纶巾,腰系玉带,大步流星从后堂走出来。
而在他身后,还跟着四个人。
为两个是姜冏和太史享,两人各自捧着一口宝剑,一把是曹**的倚天剑,一把则是巨阙剑。
太史享姜冏身后,则是一男一女,也佩戴者宝剑,正是袁朝年和王权夫妇。
刘闯来到大堂之上,拱手向四周施礼,“还请诸公见谅,方才出了些许事情,故而耽搁了一些功夫。好在这事情已经处理妥当,闯这才得以与诸公欢聚。来来来,闯来迟,当自罚三杯。”
刘闯坐下来后,便端起酒杯,豪饮三觞。
众人哪敢让刘闯自己独饮,忙不迭纷纷举起酒杯,陪着刘闯吃了三杯酒水。
吃罢了酒,刘闯把酒杯放下来,“六年前,我奉陛下衣带诏离开许都,前往辽东展。当时中原,有袁绍势大,闯在北疆伺机展,历经六载,终于得以返回许都,助天子重振朝纲。
诸公皆为朝中重臣,也是我汉家栋梁。
我在这里谢过诸公的支持,也希望从今以后,诸公能齐心协力,助我中兴汉室,重振我大汉雄风。”
说着话,刘闯站起身来,举杯笑道:“诸公,请酒。”
那豪迈之气,令众人不由得为之心折。
哪怕是刘琰看到刘闯这副模样,也不由得暗自称赞。
又吃了三杯酒,刘闯从一旁扈从手中抢过酒坛子,给自己满满斟上了一杯之后,复又开口道:“闯自幼逢家难,起于市井之间。
得天子赏识,方归宗认祖,一直以来感激不尽。
我也知道,我年纪小,资历浅,也许会一些人看我不起,认为我不足以中兴汉室。不过,我不在意,因为我问心无愧。有那么一些人,自诩为汉室宗亲,可是却从未为汉室谋取半点好处。闯自起于辽东,灭高句丽,取三韩岛,为我大汉打下了一个幽州的疆土……之后,我又向北方开疆扩土,而今占居大鲜卑山,令胡虏不敢窥探我大汉疆土。这些年来,我为我大汉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六年里,我征战无数,更竭尽心力,以图能够助我汉室重振声威。
我不似某些人,自诩为汉室宗亲,却从未替这诺大江山出力。
反倒是六年之中,每每挑起战端,乱我江山……今曰我请诸公来,也是希望与诸公敞开心扉。
诸公若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以畅所欲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更不会怪罪任何人。”
刘闯说完,目光扫视众人。
却见酒席间众人,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刘闯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刘琰心里咯噔一下,就在这时,他忽然见司空府大门外走进来一队军卒,押着一群人走进庭院。
天色已晚,刘琰看不清楚那些人的样貌。
可是从其中一人的服饰,他却辨认出正是他的家眷。
刘琰脸色顿时大变,刚要站起来,却听到刘闯笑呵呵唤他的名字。
“敢问,执金吾司马刘琰,威硕先生可在?”
先前刘闯那一番话,已经透露出他的意思。以至于当他叫到了刘琰的名字时,在他身边,此前还与刘琰说话的几个官员也随之变了脸色,下意识向旁边挪了挪,似乎想要远离刘琰。
刘琰慢慢站起来,踱步而出。
灯光下,他的脸色苍白,面颊更抽搐不停。
“威硕先生,咱们今天,应该是头次相见,对吗?”
刘琰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了心中的恐慌,向刘闯欠身一揖,“琰确是与皇叔头次见面。”
“威硕先生此前,是皇城旁门司马,对吗?”
“正是。”
“而今威硕先生是执金吾司马,此前金祎谋逆的时候,威硕先生曾拱卫宫门,保护天子不受侵犯。”
刘闯看到刘琰站起来,他却慢慢坐了下来。
喝了一口酒水,他盯着刘琰道:“刘司马也是汉室宗亲,甚得天子所重,却为何与那乱臣贼子走在一处?”
刘琰心里一颤,强笑道:“皇叔说笑了,琰何时与乱臣贼子为伍?”
“许都之变,罪魁祸便是金祎韦晃等人。
而今,金祎韦晃已经伏诛,可还走了一个凶手。太医院太医令吉本吉称平今在何处?刘司马,念你是汉室宗亲,在我大军入许都之时,你也出力良多,助我稳定了许都混乱的局面。我可以当你做受人蛊惑,既往不咎。只要你把吉本吉称平交出来,我保你无事……你看,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