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喊,一边加快了脚步。
山门内,出现了杨承烈的身影。
眼看着陈子昂出现,他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一副厌恶的模样,“陈伯玉,你还是老样子。每次都会提前出现,神出鬼没的好像鬼魂一样,不是说好了明天来吗?”
“哈哈哈,我就是要让你大吃一惊。高不高兴,开不开心?”
杨承烈皱眉道:“不高兴,不开心,我快烦死了!”
说着话,陈子昂已经到了山门外。
杨承烈瞪着他,他则梗着脖子,一副不服气的模样看着杨承烈。
杨守文有些吃惊,弄不清楚这两位到底是什么状况,怎么看上去好像要打起来一样?
“文宣,别来无恙。”
“陈伯玉,你比以前更让人讨厌了。”
两个人目视了片刻,陈子昂突然展颜一笑,而杨承烈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杨承烈迈出山门,和陈子昂拱手一揖。
而陈子昂却没有还礼,而是上前一把抱住了杨承烈。
尼玛,好浓的激情!
杨守文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杨承烈却现了他身上的包裹,突然一把推开陈子昂,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
“陈伯玉,你忒无耻。”
“我怎么了?”
“你怎么让我儿帮你扛包?以前你就是这样,让我帮你扛包,现在又欺负到我儿身上,莫非以为我杨家好欺负吗?”
“哈,我故意的。”
陈子昂说完,好像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噗嗤笑出声来。
杨承烈则指着杨守文骂道:“你这个笨蛋,被人欺负到头上都不知道,还整日里自作聪明的指点别人。赶快把东西扔掉,这个穷措大忒坏,千万别给他好脸色。”
话是这么说,杨承烈却走过来,一把将包裹从杨守文手里抢过,然后拎着走进了山门。
“杨文宣,你儿子原来和你一样笨。”
“你再敢说,我就砸死你。”
“来来来,我怕你不成?”
两人一边吵闹,一边就走进了山门。
杨守文看了杨茉莉一眼,杨茉莉则是一脸的茫然。
天晓得杨承烈和陈子昂之间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不过现在看来,应该不是敌人。
只是……
杨守文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他总觉得陈子昂的出现,显得有些突然。
午后,杨承烈和陈子昂就在禅房里说话。
他们时而争吵,时而又大哭大笑,给人一种疯癫的感觉。
杨守文陪了他们一会儿,便告辞离开。
他大体上已经弄清楚了陈子昂和杨承烈之间的关系。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情敌。
陈子昂是梓州射洪人,也就是后世的四川省射洪县。
杨守文的母亲,早年曾随父亲入川。杨守文的外祖父当时是射洪县令,与陈子昂的父亲交好,故而就收陈子昂为门生,教授他《诗》、《论》。陈子昂也就是在那时候,认识了杨守文的母亲,并且对杨守文的母亲心生爱慕之意。可惜那时候,杨守文的母亲把他当作了弟弟,并没有现异常的情况。数年后,郑熙雯又随父亲离开梓州。
一晃数年过去,昔日少年陈子昂已成饱学之士。
调露元年,也就是公元679年,陈子昂怀经世之才,出三峡北上长安,参加科举。
也就是那一年,郑熙雯嫁给了杨承烈。
为此,陈子昂非常生气,几次想要找杨承烈的麻烦。
但当时,杨承烈已经为官。他出身弘农杨氏,论门第自然不输于荥阳郑氏,比陈子昂地位更高。不过杨承烈却没有仗势欺人,反而和陈子昂斗了个不亦乐乎。
那一年,陈子昂科举失败,杨承烈赠二十金作为路费,陪着陈子昂一直返回射洪。
永淳元年,公元681年,杨守文出生。
陈子昂再次踏上科举之路,而杨承烈则带着郑熙雯母子南下,前往均州任职……
当时陈子昂说,他必能高中,到时候去均州找杨承烈。
可那一年,陈子昂科举再次失败。他无颜前往均州,悄然返回家乡。此后,杨承烈和陈子昂就失去了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