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薛讷当年辞官的时候,敬晖还未考上明经。但两人都是绛州人,虽说一个在太平,一个在龙门,可毕竟也算是同乡。更不要说薛讷还有一个了不得的老子顶在那里。对于绛州人而言,龙门薛氏比不得汾阴薛氏,但是却更有归属感。
汾阴薛氏,是河东薛氏的宗房。
而龙门薛氏,则单指薛仁贵一支……
薛讷天生神勇,而且性子高傲。当年他还是蓝田县令的时候,面对来俊臣的逼迫却毫不退让,令许多世家子,甚至许多平民子弟都为之称赞。敬晖,也是其中之一。
薛讷赠刀给杨守文,而且是把自己随身佩刀赠送。
这口鸦九刀,敬晖也听说过来历,故而对杨守文更高看了一眼。
“好了,咱们待会儿再叙旧,先看看这边的情况再说。
大郎是见证人,还抓到了凶手,便随本官一起查看,本官也想听听大郎的看法呢。”
杨守文也不推辞,便跟着敬晖再次走进客房。
“府尊,卑职已经查验过了!”
“冷班头怎么看?”
敬晖没有回头,目光在房间里扫视。
他也没有去盘问那‘凶手’,只是不停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
“回禀府尊,幸得杨公子出手,拦住了闲杂人员,所以现场保护的很好,没有任何破坏。
死者,年龄在二十四五的样子,女性,致命伤为胸前刀伤,显然是被利器所致。卑职以为,很可能是那凶手趁夜想要偷窃财物,见死者貌美,故而生出色?心,以至于惊动了色者。两人搏斗中,死者死于凶手刀下。杨公子及时赶到,他慌乱中逃离,却被杨公子的同伴截获。他的双腿被钝器打断,想必也是杨公子同伴所为。”
“府尊,草民冤枉!”
就在这时,那瘫在门口的凶手,突然大声呼喊。
“草民只为财,并没有杀人。”
“胡说,明明就是你杀了桃花……府尊,请为桃花做主啊。”
计老实怒声喝道,外面的人更是义愤填膺。
杨守文则没有参与其中,而是和吉达在一起窃窃私语。吉达比划着手势,杨守文轻轻点头。
敬晖没有理睬冷班头,也没有搭理凶手,更好像听不到外面的叫喊声。
他在屋中徘徊,表情变幻莫测。
突然,敬晖在窗边停下,指着窗台,回头问道:“冷班头,这是什么?”
在窗台上,有几个很奇特的血印子。但那血印子好像被什么蹭过一样,所以已经变了形状,说不清楚是什么模样。冷班头闻听,连忙走过来,举着火把观瞧。
半晌后,他露出尴尬之色,轻声道:“这是个血印,但很模糊,所以卑职也说不来。”
“杨大郎,你来看看?”
杨守文正在和吉达交谈,听到敬晖的叫喊声,忙走上前去。
冷班头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自己才是平棘的缉捕班头,可是敬晖不问他,反而把杨守文叫过来,分明是打他的脸。
可问题是,他又不可能对敬晖露出不满之色,于是对杨守文就生出了怨念。
“杨公子是第一个进入现场,也是最先现死者的人。
凶手也是杨公子的同伴抓到,想必定有高见。”
杨守文一听这满带酸味的话语,就知道这冷班头心里不舒服了!可你不舒服,找你家府尊抱怨去,迁怒于我做什么?我也不想掺和进来,是你们府尊把我找来的。
如今的杨守文,可不是前世的杨守文。
他背靠荥阳郑氏,又有薛讷的赏识,才不会在意你一个小小的缉捕班头。
当下,他沉吟片刻道:“府尊,那血印子我之前也看到了,不过也认不出是什么。
但草民以为,这个人……不是凶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