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公主看了看她,昂起的下巴又收了回去,将信将疑地说:“是么?为什么跟我的看似一样?”
苏挽月担心这个公主找自己晦气,立刻就说:“微臣的狐裘一丝杂色都没有,公主见过全身无一根杂毛的白狐狸吗?”
牟斌会意,在一旁帮腔说:“依我看,这两件狐裘差别极大。关外虽然有好皮毛,但江南也多能工巧匠,未必不能将普通皮毛拼接成类似的狐裘。大过年的,公主何必自寻烦恼?不如玩点别的去吧!”
永康公主被他们俩一唱一和弄得不知所措,只得哼了一声说:“算了。本公主不与你计较。”
苏挽月见她侧身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早知道这件衣服会惹得永康公主这么不爽,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穿着它进宫来。
永康公主本来一团高兴,虽然牟斌和苏挽月坚持说她那件不是真品,她表面被说服了,但仔细想来还是觉得不对劲,她心情郁闷,忍不住用鹿皮小靴子使劲地踢了一下水池旁的冰块。
其实,当时这件白狐裘并不是杨宁清主动送给她的,而是她年前去将军府找他玩的时候,看到他在清点从关外带来的东西,硬找他要来的。
“公主,这水池旁边,您小心些。”那名胆大侍女在后头上气不接下气跑了过来,到了跟前,站直了不敢大声喘气。夏天的时候,永康公主就是在荷花池边打闹,掉了进去,被捞起来后大病了一场,郭惠妃还为此罚了她一个月的俸禄。
“你当本公主那么好骗?池子冬天都结冰了,掉进去也不会淹死!”永康公主没好气地呛了侍女一句。
那侍女不敢回嘴,低着头说:“惠妃娘娘说,公主午时才起,还没有给贵妃娘娘拜年,请公主速去。”
“一定要去么?”永康公主不想去见万贵妃。虽然她表面对他们这些皇子皇女很和蔼,但对他们的管束也十分严厉,平时她因为顽皮,没少被万贵妃教训。
“公主,是惠妃娘娘的旨意。”那侍女不敢强迫她,只是将郭惠妃的话重复了一遍。
“那就走吧。”永康公主极不情愿地噘着嘴,将怀里的波斯猫丢到侍女的怀里。
永宁宫内外,挤满了前来拜年问候的皇子公主、皇亲国戚。
后宫妃嫔们如郭惠妃、邵宸妃一早就来拜见过了,邵宸妃还留在永宁宫内用了午膳,此刻正陪着万贵妃说笑话解闷。
永康公主走进殿门,跪地道了一声:“儿臣给贵妃娘娘拜年,祝娘娘万福金安,福寿绵长。”
万贵妃扬了扬手,示意她站起,紧接着就说:“你一早在做什么?”
“回娘娘,儿臣……昨日除夕守岁太晚,一时不慎,睡着了。”永康公主支支吾吾地说。
“今日大年初一,永寿宫侍女们难道都没有叫你起身么?惠妃平日是怎么教你的?你是金枝玉叶,言行举止自当注意,日上三竿才起身梳洗,哪有一点皇家公主的样子?”万贵妃毫不客气地训斥起来,她训起人来的时候,又严厉又不讲情面,皇子公主个个都怕她。
永康公主被她一顿骂,悻悻地低着头站在一旁,也不敢坐下来。
“姐姐消消气,永康公主还是小孩子心性,交给惠妃姐姐教导便是,姐姐何必这么当真呢?”邵宸妃见万贵妃柳眉含怒,怕她翻脸生气,连忙站了起来,柔声劝解。
“身为大明公主,如此惫懒疏狂,不知道惠妃平日里是怎么教她的?”万贵妃收敛了一下语气,揉着太阳穴说,“本宫受皇上所托管理六宫事务,明里暗里不知道担了多少心,只怕人家还不感激。”
邵宸妃忙道:“姐姐说哪里话,这些皇子公主,长大之后一定会记得娘娘的训导之恩。永康公主,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