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亦舞离开长亭院子之后瞬间卸下了虚伪的笑容,只剩下厌恶。
她径直进了自己的院子,望向院中央端着瓷白茶盏浅茗的贵妇人。
“娘!”穆亦舞叫到。
“回来了?那个小贱人看起来怎么样?”
穆三夫人语气温柔地开口道,语气之中完全听不出来她是在骂人。
穆三夫人是穆府三爷的正妻,穆亦舞是她的嫡女,在府上辈分排第二,所以是二小姐。
“看起来不怎么样,可我总觉得她怪怪的。”
穆亦舞此时完全没有了人前作为闺阁小姐温婉的气质,只剩下任性娇纵。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外人,她也就不必扮演一个大家闺秀来博取别人的好感了。
“怪?怎么说?”穆三夫人放下茶杯。
“就是……我也不知道,也许是错觉吧。她应该还像以前那样没有意识,不用担心她会把落水的事情说出来。”
穆亦舞满不在乎的说到,想起那张比自己要漂亮许多的脸,她摆出一副狰狞的表情。
“不用担心,我给那贱人的药里下了药,她活不出七日的。倒是你,可要好好准备准备,一个月之后的赏花会上好好表现,定要入了三皇子的眼,趁此机会当上王妃。”
“放心吧娘,我一定好好把握。”
三皇子只不过一时贪图那个穆长亭的美色,只要他一死,也就自然断了他的心思,到时候当上了他的王妃,便要什么有什么,到时候谁再敢与自己作对。
没有其他人的骚扰,长亭在这个安静的院子里悠然的过了几日。
为了不暴露这副躯体有了个新主的事实,她表面上还是一言不,眼神空洞,趁着别人不在时暗自休养着身体,加强体力。
白天看似无意的绕着院子散步,其实是在观察这里的构造,也了解了逐月对这所院子护卫的安排。不得不说守卫森严,布置这里的人很有头脑,她对逐月又高看了几分。
几日之后,长亭觉得是时候了,不能一直这样坐以待毙,伪装着处处受到限制,什么都不能做。
这天逐月将食物和药汤拿到穆长亭房里,将窗户打开通风之后再帮她拉好被子刚要离开,衣角就被拉住,他疑惑的回头望向靠在床上的长亭。
“你……叫……月?”
长亭只听过穆家家主叫过他几次,那些仆人也只称他为月护卫,自己是真不确定他叫什么。
这身体十多年没说过话,声的时候生疏的连嘴唇都颤抖。
“小姐……你……”逐月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是!属下叫逐月!小姐你!你怎么会……”
逐月先是一脸惊讶,然后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激动。
“说话……方便么?”
穆长亭问道,事事防备,这是她的习惯,他这般紧张她的安全,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理由。
凭她这几天的分析这个月护卫应该是可信任的,但是院里院外那些守卫就不一定了。
“什么?请等一下。”
逐月走到门口,遣退了门外不远处守着的几个护卫,然后关上门回到了长亭床前,单膝跪地行了一礼。
“属下逐月,恭迎少主!”声音中充满了难以自拔的激动的颤抖。
穆长亭有点小惊讶,她只当逐月是因为某些原因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没想到还有什么少主这一层关系,听他口气仿佛一点也不意外她突然能开口说话一般,难道他真的知道什么?
“你先起来。”穆长亭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青年男子,“你刚才说……恭迎,据我所知这么多年你一直护着我跟在我身边,何来恭迎一说?你叫我少主又称自己属下,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属下是少主的护卫,本名逐月。家主,也就是少主的父亲曾经说过,倘若少主能够说话了,那就是少主的神识归来了。”
逐月回答道,将长亭想知道的一切缓缓道来。
原来这十一年间穆长亭不能言语,任旁人如何动作都没太大反应的原因是与她的父母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