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公门下?是田宽的弟子?”
“对。”
“担任过监门吏?”
“是。”
黄祖哈哈大笑:“能得周君如此称赞,此人必非庸才。这么说来,君之治下,竟还有如郦侯一样的人物?”郦侯就是郦食其,在他未出名前,家贫落魄,曾经当过里监门吏。
公事办完,黄祖再又与周澈叙说了会儿私谊,见天色不早,起身告辞。
周澈把他送出,在乡舍门口,等他乘坐轺车远去,正准备回入院中,耳听得马蹄声响,转头看去,见是孙信回来了。
……
孙信这几天忙得很,每天早出晚归,忙着在各亭买马,累是累了点,不过收获也不错。许阳当初总共分给周澈了五个亭部,他已经跑完了四个半,在各亭亭长、轻侠的配合协助下,收到了近三十匹马,其中有良马、有驽马,按平均每匹马赚五六万钱来算,已给周澈赚到了近一百八十万钱。——这还是在公平交易,不仗势欺人的基础上做到的。
“今天收获怎么样?”
周澈从收来的马中选了几匹良驹,打算留为己用,分给了孙信一匹。孙信因为看到周澈在院门前,远远地就从马上跳了下来,紧走几步,牵着马来到近前,笑道:“收获还不错,今儿又买下了两匹,——和往常一样,已经送到许家了。”乡舍里的马厩太小,勉强能放下四五匹马,多了就容不下了,所以,凡是收来的马匹都是当天便送去许家。
周澈点了点头,扭脸往远处看了看,见黄祖坐者牛车已经消失在了路的转弯处,挥了挥袖子,帮孙信拂去衣上的灰尘,笑道:“这几天辛苦你了!看你这灰头土脸的,走,回后院去。让绣姐给你烧点热汤,好好洗沐洗沐。”
两人往院中走。一边走,孙信一边问道:“刚才是县里来人了么?”他虽没见到黄祖,但是能劳动周澈出门相送的,十有八九必是县中来人。
周澈答道:“是啊。阿叙的族叔黄祖刚才来了。”
“所为何事?……,主公!可是县里准备要处决季氏了么?”
“哪有这么快!季家犯的虽是妖言谋逆之罪,不必等到秋冬行刑,但毕竟是几十个人头,如今又刚刚开春,郡守即将春巡,实非适合杀人之时。少说也得等到郡守春巡过后。”
孙信问道:“郡守老爷要开始春巡了么?黄君此次来,就是为了告诉主公这个么?那咱们可得好好准备一下了,得给郡守老爷一个好印象啊。”太守“春巡”是为了“劝民农桑,振救乏绝”,而要想“劝民农桑”,当然不能只去县里,肯定是要下到各乡中来的。
周澈以为然,颔说道:“民以食为天,国以农为本。耕、桑是大事,轻忽不得。我本就打算这两天便开始往各亭、各里去督促乡民农桑,如今刚好赶上府君行春,倒是一举两得了。”他和孙信谈谈说说,却是只说“春巡”,半句不提自己刚刚举荐了金宸皓为本乡乡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