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槿心下一慌:“娘你怎么能这么想,二哥他再是胡来,对家中长辈却是极其孝顺,二哥是个顾家的人,沈韵在他心里固然有些分量,可应该还比不得长宁侯府,不然二哥怎么没提过将她娶回来呢。”
崔槿说这话时有些心虚,因为她也弄不清楚她二哥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徐氏摇头叹息:“这么多年了,我身为一个母亲,却没能真正了解自己的儿子。”
她这话饱含对儿子的怜爱,又夹杂着自责。
崔槿道:“娘身为一个母亲,做的已经够了,我们做子女的,让娘为我们担心本就是我们不孝,我二哥他心思难测,与娘有什么关系。”
长宁侯府是一个和谐的家族,所受教导里没有互相嫉妒,互相排挤,有的只是团结一致,崔令泽喜欢沈韵,却不敢同家里说,那是因为他自己都知道自己愧对家族,无论如何,沈韵的身世都摆在那里,长宁侯府不可能接受这样一个儿媳妇进门。
“这事不要同你祖母说,你祖母她一生向善,临老了,却自己动手对付了一个小姑娘,别同她说你二哥在找沈韵。”
“我知道,我不会同祖母说的。”
崔家一家子都偏宠女儿,崔家的男人从小受到的教育也是要谦让女人,就是因为崔老夫人觉得姑娘就该是宠着的,不论是自己家的姑娘,还是别人家的姑娘,沈韵身份低微,崔老夫人不会同意让她进门,却会可怜她,甚至自责,若是让她知道自己的孙子性情大变,只怕更要愧疚了。
“娘,我二哥找了这么久,殿下的人也一直在找,却没有一点消息,会不会是祖母把她藏了起来。”
徐氏摇了摇头:“不会,若是你祖母将她藏起来,也该找到了,只怕是她自己躲起来了。”
沈韵很聪明,若是她存心躲起来,还真不好找。
“娘,今日是你的生辰,就不要想那么多了,你不是一直希望我二哥能懂事一些吗?”
徐氏拍着女儿的手,有些心酸,她是希望儿子能够稳重一些,可不希望是这种。
因为只是生辰,不是做寿,来家中的祝贺的都是进亲,如崔槿崔栀这种。
崔槿陪着徐氏说了会话,崔栀过来要同她一起去看小侄子,三少夫人两个多月前生了个小公子,长的白白嫩嫩的,很是讨喜。
长宁侯府小一辈的子嗣不丰,除了崔景同,就这么一个小公子了,自然很受重视。
大公子崔令润成亲早,如今膝下也就崔景同一个儿子,二公子崔令泽又是那个情况,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成亲呢,如今三公子膝下也有子了,从四公子往下,没有一个成亲的,家里的小姐又全在这两年嫁出去了,二房又去了云州,三少夫人这个孩子生下来,老夫人特别欢喜,总算是给长宁侯府添了丁,不显得那么冷清了。
徐氏也没什么事,便也同她们一起去了。
几人进了三少夫人的院子,丫鬟挑开帘子,就见三少夫人满面笑容的哄着怀里的孩子睡觉,崔桐坐在一旁,手里正拿着针线做衣裳,见几人进来了,崔桐放下手中的针线,站起来给徐氏行礼。
三少夫人坐在床上,手里还抱着孩子,不方便起身,便冲着几人点了点头,道:“大伯母。”
徐氏走过去,凑头看了眼小手蜷缩在耳旁,睡的正香的崔景纶,笑着道:“阿纶这可真是一天一个样子。”
“小孩子长的快,整日里就吃了睡,睡了吃的。”
床前围了一圈的人,崔景纶突然扭了扭头,往他娘怀里拱,撇着嘴哭了起来。
崔栀忙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徐氏轻笑了声,将崔景纶抱起来,拍了拍,温声道:“这估摸着是饿了,乳母呢?”
一旁垂站着的妇人连忙上前将崔景纶抱到屏风后头喂奶,她一听到崔景纶哭就想将他抱过去喂了,只是床前围着夫人姑奶奶,她不敢放肆。
崔槿见那妇人着急的样子,笑着夸道:“这乳母倒是不错。”
三少夫人从床上起来,道:“她家的孩子也才一岁,慈母心肠。”
这个乳母是她自己挑的,比旁人送的要稳妥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