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清侧耳倾听,小声道:“小心点儿,有人掉坑里了。”
三人赶紧跑了过去,果然在灌丛掩盖下的坑里找到一个人。那人已经坐到了地上,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力气了。听到坑上的草有动静,坑里的人微弱地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庞清道:“相鹤,你领着六虎到附近看看。”相鹤点了点头,带着六虎朝一边去了。
庞清将错金混元锏别在腰后,冲着云淇指了指旁边的树。云淇见状,倒是立即反应了过来,可是宝剑怎么办呢?他左右看了一下,将剑扔进了旁边的草丛,两人飞身上了树,东张西望,看着周围的情况。
不一会儿,相鹤领着六虎又跑了过来,庞清和云淇也下了树。
“怎么样?”庞清扫视了一下,轻声问道。
相鹤微微喘着粗气,道:“没有现什么特殊情况。”
庞清道:“那赶紧救人。”说着,相鹤将肩上的绳子取下来解开了,庞清接过来,将绳子一端紧紧捆在了坑边的树上,然后将绳子另一端扔进了坑里。
坑里的人见忽然有了绳子,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庞清这时拨开灌木丛,探下头去,喊道:“你能抓着绳子爬上来不能?”
坑里的人已经抓住了绳子,在拼命向上爬,可是四壁确实光滑,脚也没有地方可登,虽然紧紧攥着绳子,却只是打转,折腾了半天,也才爬了一尺多高。
庞清见状,喊道:“你将绳子捆住身子,我们拽你上来!”
坑里人听后,照庞清的话做了。三人在上面使劲儿拽着。
人终于上来了,三人见到,忍不住偷笑了起来。只见这人,浑身都是土,若不是眼睛眨动,还以为是泥捏的一般。他的头也凌乱不堪,比坑上的灌木丛整齐不到哪里去。
云淇看见这人的样子,忽然想起自己在丰全县要饭的事情,如今以一个过来人再看别人要饭一样的相貌,的确有种恍如隔世的心态。
庞清忙严肃了起来,相鹤也恢复了平静,将来人身上的绳子解开了。云淇将树上的绳子解了,并将宝剑拿回了手中。
来人这时激动地打拱道:“多谢救命之恩!”庞清忙扶起了他,不解道:“你不知道这是飞箝阵吗?”
“知道。”来人摇摇头,遗憾道:“我昨晚来的匆忙,到了望飞亭,才现忘了带火石。事情紧急,我就直接进阵了,没想到,这飞箝阵的确厉害,不仅转得我晕头转向,还一不小心掉进了坑里。我想着这儿就在闻道庄的门前,应该有人经过,听见风吹草动就喊救命,结果没有用。我又试着往上爬,可是四面光光的,好像知道我要掉进来一样,啥蹬得东西都没有,夜里又凉,我估计也受了风寒,嗓子也哑了。天亮了,还是不见人,我简直快绝望了,不知不觉就又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听得有动静,就急忙喊叫,这不,你们就把我给救了上来。”
这坑里的人是谁,怎么对云梦山如此了解?既然如此,有什么急事让他夜闯飞箝阵呢?原来,这人正是君闲山的张军师,乃是受了义老三所托,来云梦山上求清溪先生帮忙。义老三怕人多了,再引起官兵的注意,所以就派了张军师一个人。只因他是君闲山最有谋略的,来和清溪先生谈,胜算也更大一些。张军师倒是听说过闻道庄前有个什么飞箝阵,想着自己也读过兵书,知道阵法,料想“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猜想着清溪先生也不过是名气被江湖上无知的人吹得大了些,因此并不在意,就直接闯进这阵里来了。走到一半的时候,感觉还挺容易,不禁暗笑那些山贼的愚蠢,谁知道,笑声还没有落,身子就落在了坑里。结果爬了半天,土倒是抓下来不少,身子没见上升一寸。于是,只能坐坑观天了。大喊了一阵,除了听见几声鸟叫外,啥人声也没有听见。他于是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坑里,忍不住摇着头,开始嘲笑自己方才的粗心大意和得意忘形。
“你是谁?”相鹤将绳子挎到肩上,握紧了雕花螭龙棍。
张军师笑着打拱道:“在下君闲山张军师,奉了寨主之命,前来拜访清溪先生,还望小兄弟行个方便,通报一声,在下这里先谢过了。”
庞清一听,后退了两步,将错金混元锏从腰间抽出,握在手里,警觉道:“昨天不是已经都和解了吗?阁下又来我云梦山做什么?”
张军师连忙笑着摆手,“莫误会莫误会!我没有恶意,是真的有事要求见清溪先生。再说,我也不懂武功,又折腾了一夜,根本不是三位的对手。”
这时,国安领着柳晗卿、顾泽、须如松过来了。庞清看到,远远地问:“你们来干什么?”
国安走近了一些,大声道:“云千画见你们进阵这么久没有回来,让我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说话间,国安等人到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