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淇高兴地问道:“正是!那阁下一定就是申不害了?”
“哈哈哈!”年轻人大笑了起来,“我倒想是呢!你们赶紧去吧,不害还在里面打柴了。他本来早就打好了,见我和老七……就是前面那个背柴的,嫌我们速度太慢,就把柴分给我们一些,要不他早就回家了。”
听到这话,柳晗卿微笑的脸顿时绷紧了,抱着的拳头也猛地放下了,气得将脸扭在一边。
云淇虽然还笑着,但表情也有些僵硬了,也有些不满意。他抬头看看西边,太阳已经落到了山头,晚霞正在灿烂地烧着,烧得他心里也焦虑了起来。
苏名远微笑着说道:“多谢兄弟了,您忙,我们这就去前边找找。”
年轻人笑着点了点头,继续朝前走去。
苏名远也不说什么,急忙上了马。柳晗卿看了看云淇,自嘲道:“以后还真得放屁捂屁股——多加一份小心了,一会儿功夫,都认错两个人了。”
云淇苦笑了一下,也没有说话。
苏名远道:“走吧!办事要紧。”三人继续朝前奔去。
到了林子中间,有一个年轻人正坐在路边,旁边放着一捆柴。到了跟前,柳晗卿忍不住翻身下马,问道:“你是不是就是申不害啊?”
年轻人并没有起身,抬头看了看柳晗卿,见他怒目圆睁,气势汹汹。年轻人轻轻说道:“正是在下。”说着,申不害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
柳晗卿看到申不害衣服虽然比前两位年轻人干净一些,但也是补丁摞着补丁,又见他一副懒洋洋的姿态,由不得旧怒新火一起上来了。柳晗卿轻视地斜了一眼,故意抬头看着周围,“这林子不大,鸟架子倒不小,原来可以捡这么多柴火搭窝!住那么高,真是神仙放屁——不同凡响啊!”
申不害看着柳晗卿,依然面无表情,也不说话。
苏名远这时走到跟前,伸手将柳晗卿推到一边,抱拳道:“想必阁下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我们下山时,家师特别嘱咐让务必先来找您。”
申不害这时才微微笑着抱拳道:“清溪先生高看在下了,如今我位卑言轻,忙是帮不上什么,倒可以谈一点儿自己的看法。”
云淇这时也抱拳道:“敬请赐教!”
申不害朝着云淇也微微笑着抱了抱拳,他环视了一下,说道:“你们如今单在郑国,恐怕救不出人。应如璋将乌骓马说成是郑国宫中所有,以盗马罪将二人打入死牢,但以目前的情况,一时半会儿还处决不了。你们若不放心,可留人在郑国探听消息,其他人赶紧去韩国想办法,我也会尽力帮助你们。我之所以引你们到树林来,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恐怕节外生枝,你们切莫见怪。前面那两个年轻人,都是我的堂兄弟,若言语上有冒犯,不害在这里替他们向你们赔礼了。”说着,申不害抱拳弯下了腰,苏名远忙扶住申不害,“说哪里话?您这样简直太见外了。”
申不害直起腰,郑重地说道:“事不宜迟,你们赶紧去吧。”
“对了!”柳晗卿尴尬地对申不害说:“我们后面还有四位师兄弟,他们可能很快也就到了,到时候还希望您能多指点指点他们。”
申不害微笑道:“这个放心,在下心里有数,天色已晚,你们赶紧赶路吧,来日方长!”
苏名远见状,向申不害抱了一下拳,转身上了马,云淇和柳晗卿也都上了马。三人辞别了申不害朝韩国赶去。
韩国都城阳翟(今河南禹州)距郑国都城新郑,有八十多里地的路程。苏名远三人骑马赶到阳翟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三人已经有些疲惫不堪。
三人先找了家客栈,将行李、马匹都安置好了。
“我们这就去王宫吗?”柳晗卿迫切地问道。
“王宫我们可能进不去,还是先去拜访大夫张宿吧,听说他是一个贤明的官员,应该不会拒我们于门外。”苏名远道。
柳晗卿想到了去魏国王宫的时候,冷冷地说道:“娘了个龟孙,王宫可不是那么好进的。那些个守卫一个个牛气哄哄的,上次我们在安邑,不仅吃了闭门羹,还差点儿被抓了起来,要不是常筹大人帮忙,我们根本见不到魏侯,更别提送信了。”
云淇笑着看看柳晗卿,肯定地说道:“这次就不一样了,魏侯已经领教了师父的厉害,这事儿相信在列国也多少有些人知道了。再说,韩侯也喜欢马,我们又是献马而来,卫士岂能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们不妨前去试试,再说,刚才也打听过了,张大人家离王宫又不是太远。”
“你问问五哥吧?”柳晗卿故意无奈地看看云淇,苏名远见状,也不好一意孤行,只好答应了。
三人来到了宫门前。
“站住!”卫士金刚怒目,大喝了一声,如一声惊雷炸在云淇的头顶,吓得他一激灵。卫士手中的矛使劲儿一捣地,吼道:“王宫禁地,岂容尔等近前?速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