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深的心脏便被名为妒忌的毒蛇给啃噬殆尽!
不愿听见他的声音,樊深掏出了一个物事,塞进他嘴里,让他没法再出声音。
樊深近乎于疯狂。
十年时间,他日日夜夜活在了痛苦煎熬之中。
而他呢……和其他男人相拥,夜夜缠绵!
十年光阴,他失落绝望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而他呢……在其他男人身下辗转低吟!
十年前,他只拥有他不到一年的时间,而樊琛却和他相伴了整整十年。
十年啊,只是得到了他一年,便一辈子都没忘记过。
可是别人却拥有了他整整十年。
他们做过多少次?他们亲吻过多少次?他们是怎样互诉衷肠,相依相偎的?
这些问题只要在脑海中微微闪过,樊深便有种天昏地暗的绝望感。
重新回来,重新拥抱他,樊深欣喜于他们身体之间的契合,暗喜于萧禾与他的配合。
可现在,再度回想……
樊深只觉得,难堪到了极点。
被人宠爱了十年的身体会不擅于承受吗?
他与他完全相同的容貌,他享受的同时,是在想着谁呢?
他以为他是给了他一些快乐,可其实……只是一个替身吗?
“萧禾……萧禾……”樊深几乎要被内心的黑暗给吞噬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萧禾支支吾吾,可惜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并不怕痛,他只是着急,他不想樊深钻进牛角尖,硬生生地把自己逼死。
可是他两只手腕被锁住,嘴巴被堵住,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一句话。
萧禾心焦的不行,总有种自己得死一次才能解决这个世界的感觉。
但是,能不死他真不想死啊。
那滋味可是实打实的痛,很不好受的!
可就眼前这状况,他真是想不到任何办法。
本来,萧禾设想的很简单,先安抚了樊琛,然后再去攻略樊深。
当时的萧禾觉得,樊琛相对要麻烦一些,毕竟他们感情基础略浅,但出乎意料的是,因为默默爱了太多年,所以樊琛很容易满足,很容易就相信了他,因此治愈的十分顺利。
紧接着,萧禾便想去和樊深说明真相,表明心迹,可谁知好巧不巧的,樊深自己来了,再好巧不巧的,他看到了他身上的痕迹。
然后……全部脱离了轨迹。
这样的形势下,萧禾真的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都别想洗清。
而且,特么的,他还说不出话!
如此浑浑噩噩,好在还不是绝路。
在萧禾昏过去几次之后,他的嘴巴终于解放了。
他们似乎换了个地方,萧禾感觉到周围有温润的清水,他累的连眼皮都不想动一下。
可是他不能睡,得趁着嘴巴能说话,赶紧……赶紧集中精神。
他意识慢慢汇拢,很快就感觉到身后结实的怀抱。
刚好……樊深在这里,萧禾心里庆幸了一下。
他刚要开口,就听到身后男人低哑的声音。
“萧禾……别动,我给你洗澡。”
萧禾怔了怔,总觉得有些不对。
很快他就感觉到肌肤上强烈的刺痛感,萧禾皱了皱眉,又听到樊深近乎于神经质的低语:“洗干净了,就没有别人的气味了,洗干净了,你就是我的了,别怕,萧禾……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我帮你洗一洗,这样你就记不得他了……”
他这声音很平静,但却空的像是失去了灵魂。
萧禾心中一紧,赶紧睁眼,转头看向身后,他心脏被尖刺狠戳了一下。
身后的男人,长如瀑,肤白胜雪,一双湛蓝双目本是如海洋般广袤美丽,可此刻却空空的,浅浅的,如同没有聚焦的镜头,只剩下了虚无的茫然和空洞的死寂。
萧禾的心脏揪成了一团,他急声喊道:“樊深,樊深,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樊深垂眸,认真地看着他:“萧禾,别怕,你是我的,没人能把你带走,别怕……”
他根本没有再听他说话!
萧禾的心脏跳的极快,他慌得不行了。
“樊深,你听我说,我爱你,我爱你,樊深,我真的爱你!”
他说的急切,真挚,将这表露心意的话语,说的动听至极。
而樊深依旧是那副样子,不笑不怒,像个华美的瓷娃娃,空洞的没有一丝人气,他只是不断地重复着:“乖,萧禾,我给你洗干净。”
这一句平稳的话,让萧禾的心脏沉到了谷底。
他虽然没有离开这个精神世界,但是……他感觉得到,这个人格碎片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如同当初的樊琛,因为太过于绝望,所以失去了生存的意念。
一心求死。
萧禾慌了,他握着樊深的手,不停地解释着,几乎将所有的事都说出来了,可是对方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这样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萧禾心慌意乱,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乱,这时候,只有他能救樊深,他必须得帮他,只有他能做到。
他要冷静下来,镇定下来,他得想办法!
萧禾思绪急转,忽地脑中灵光一闪。
对了……光脑!
萧禾赶紧起身,也顾不上身上的痛楚,踉踉跄跄的在一堆衣物中,将那眼镜状的东西翻了出来。
“樊深……来看看这个,我给你授权,这里面有我留下的记忆,这些是做不了假的,这些都是真的,你看看,你看看好吗!当时只是一场误会,我们……”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些记忆全数传给了樊深。
樊琛的伪装,萧禾的绝望和卑微,还有那行尸走肉的十年。
这记忆很长,全部看完需要一些时间。
而原本沉入死寂的樊深也慢慢地有了一丝表情,他的声音依旧轻飘,但却不像之前那样空荡。
“当时……你以为我背叛了你?”
萧禾用力点头,说道:“我并不知道樊琛的存在,你们长得一模一样,我只以为是你移情别恋了……”
“这十年你从来都没忘记过我?”
“对!”萧禾的声音十分坚定,生怕他还会起疑,“我那十年虽然活着,但却彻底心死了。”
“那十年,你没有和樊琛在一起?”
“没有,绝对没有!”
眼看着这些绕死樊深的结一点点解开了,萧禾略微松了口气。
但很快,樊深就轻轻笑了一下,蓝眸中有一丝诡谲的色彩闪过:“既然你从不爱他,那在监狱的时候,你为什么和他生关系了?”
萧禾的心脏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