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天挺、元好问以及沉默中的赵秉文和王修不解的看向顾同,不明白本该是稳坐钓鱼台的顾同,为什么会先有叹息。
“罢了,我本不该强人所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都有自己的选择,军中任职久了,就恨不得所有人都能按照自己的思想去做,可这种强人所难,即使执行下去了,又有几分真诚在里面?二位先生,方才多有逼迫,是顾同不对,你们有你们的牵挂,有你们的顾忌,我不该强求你们也走上这条前途未卜的路的!”
本以为顾同会继续说服,可是听到耳中,却成了这样的一番平淡。
顾同言语之中的真诚,言语之中的道歉,乃至还有种重重的遗憾、后悔,众人听得分明,也听的感动。
赵秉文心中也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旋即把目光看向郝天挺,微微点头,其间意味,不言自明。
赵秉文归诚,或者是说倒向民族大义,直让郝天挺和顾同分外的欣喜,没有想到,最后这一刻,赵秉文最终还是选择了和自己站到了一起。
“吾道不孤!”
顾同心头暗语,遂将目光看向犹自难以作出决断的王修。
“王老先生,你身有官职,确实不方便,不过,这也没什么,你的困境,文和理解,你不用太为难,即使今天,你拒绝了我的提议,相信在场的几位,也不会有人怪你,不过,我相信,这江山万里,最终还是要属于我煌煌汉裔的!”
坚定的言语,似是在告知王修,又似是在暗自提醒,时刻不忘家国之志。
“敢问顾大人一句,若是我先前拒绝了你的提议,或者是做出了否定的答案,不知道顾大人会不会将老夫了结之?”王修不在沉默。可是一开口,就是一句直至本性的话。
王修死死地盯着顾同的眼睛,大有想要看透他内心的意味。
听到王修所问,顾同暗暗皱眉,不过也没有做什么隐瞒,而是直言说道:“之前确实有动了杀心,毕竟事情牵涉重大,但是到最后,却也相信,即使王老夫子拒绝了我的提议,也断然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看着顾同一脸的笃定,王修不解他的信任从何而来,不过,顾同的真诚还有这份信任,让王修都有一种引以为人生知己的感觉。
“修祖上也是宋朝官员,奈何河山沦落,北地尽陷于女真人之手,可是祖父弥留之际,依旧盼望河山一统的遗志我一直不敢忘记,只不过宋廷偏安一隅,即使有中兴四将的努力,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做到收复失地,这么多年来,只见赵家江山代代相传,却不见有人举国之力北伐,修之心,业已失望,不过今时今日,看到顾大人这等人中豪杰崛起于北方,手下虎狼之士、披甲之兵数以万计,修怎能再泯然苟活?生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太史公之言犹铭记于心,定当实践之!”
王修说完话,就朝着南方跪拜,以示内心心意已决。
在王修的带领下,赵秉文、郝天挺,还有元好问尽皆向代表着汉家正统的南宋朝廷所在恭敬朝拜,如是三跪九拜,方才作罢,起身之际,正看到顾同一脸的欣然,几人相互环视,不免纷纷大笑。
听到屋子里的笑声,何方等人心头皆是一松,贺胡子手中紧握的钢刀,也松了几分,直到这个时候,贺胡子才感觉到因为刚才握刀用力太猛的缘故,右手已经酸痛的不能张开。
王修决定归附,不仅是顾同欣喜若狂,郝天挺、赵秉文也是大感欣慰,只有元好问一脸的羞愧,一想到自己方才话语说的那么重,日后还要同两位师长共处,小孩子不免觉得脸上有几分挂不住。
当然,小屁孩的心思,这个时候别人才不会去理会呢,再者说,王修、赵秉文也没有将元好问之前的一番话放在心上。
这个时候,大事已定,众人这才现,肚子已经咕咕叫的不停,那里还有时间再言说其他,大声叫喊着开饭开饭。
这些宝贝似的文人,顾同可不能让他们给饿到,一边连忙吩咐下人将已经做好的饭菜热过,一边呼喊着屋子外面等候着的神武军众将进屋,一起赴宴,这也是再向众将宣告,日后,赵秉文、郝天挺几人,也是自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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