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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惊变

紫衣男子戏谑的神情直看得仇决怒不可竭,虽知不是对手但也不惧,忖道:“大丈夫大不了一死,也不可弃下双亲苟活于世。”

仇决蓦地起身幻影三道迅速地掠入大厅,三人大喝道:“《幻剑术》。”

《幻剑术》,无尘子自创剑术,是修炼绝世剑术剑光分化的门径剑术,重在杀伐,虚实多变。

仇决一体三人手捏剑诀,厅中幻化出百十道剑光皆是指向紫衣男子。

紫衣男子嘴角上翘,声音沙哑刺耳,道:“蚍蜉撼树。”

仇决剑指紫衣男子,大叱道:“去。”只见百十道剑光闪电般刺穿紫衣男子,仇决心中一喜,那紫衣男子躯体蓦地消失滴血未落。

身后传出一声冷哼,仇决大惊,身也不转双后握剑倏地向身后刺去,脚踩阴阳向前掠去,想再次拉开距离。

但紫衣男子更加迅速,右手前探,仇决只觉脖子上贴着一块万年寒冰一般凉得刺骨,身子倏地被揪了起来,“轰”得一身摔在地上石砖碎了一地,口中不断地喷出殷红鲜血。。

交手不过一瞬间,等到右边两道化身觉时,仇决的本体已经躺在地上喷血不止了,两道化身刚要执剑拼杀,那紫衣男子看也不看,左手猛地一挥,喝道:“灭。”两道化身竟应声而灭。

仇决身子蓦地一抽,双手捂胸大口大口地咳血。

两道化身被灭不止让伤上加伤这么简单,这是神识念头被斩伤,更甚躯体上的伤害。

仇决与那紫衣男子由交手到结束不过是瞬间,待到东方静反应过来时只见儿子躺在自己两步外,身子不停地抽搐咳血不止。

东方静骇得连哭都已经忘记了,“啊”的一声猛然挣脱仇禄的怀抱,一下子扑到仇决身上,抱着仇决神情慌张,声音带着哭腔不停地唤着:“决儿,决儿……。”一边轻唤着一边擦拭着仇决不停地咳出的鲜血,不管她怎么擦就是擦不尽。

东方静丝凌乱脸色骇得惨白,将仇决抱入怀中,身体摇晃着轻唤着仇决,眼泪像是决了提的洪水,不停地涌出。

仇禄看着儿子的样子,脑袋嗡嗡响躯体呆僵动弹不得,仇禄蓦地爬到紫衣男子面前,磕头如捣蒜“砰砰”作响,不停地哀求着紫衣男子,道:“求您放过我儿子,求您放我儿一条活路,求求您放过他吧,求求您……。”额头磕得血肉模糊,鲜血染杂满脸。

紫衣男子沙哑的喉咙出刺耳的笑声;“哈哈……哈哈……。”声不绝耳,脸上一片狰狞,紫眸射出难言的目光。

东方静也是跪在紫衣男子面前,额头磕地不停的哀求着。

仇决看着不停叩头的父母的背影,想说话但就是说不出,只能不停得出“咳咳”声,伸手想去阻止但刚刚伸到半空中就沉沉的落了下去,唯有眼角的眼泪不停的流淌而出。

紫衣男子目光一瞬不瞬得紧紧地看着仇决,笑声竟说不出的快意,眼泪却不自觉的伴着笑声溢出。

半响之后,紫衣男子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地拭去眼角的一滴眼泪,那眼泪竟在紫衣男子眼前漂浮起来。

紫衣男子看了半响,手指倏地一弹,那滴眼泪竟化作一柄流体水剑,捻其仇决,蓦地刺中右肩胛将仇决紧紧的定在厅中正墙的镏金“寿”字上,鲜血浸湿雪白道袍,沿着镏金“寿”字滴溜而下。

仇决闷哼一声,目光死死地盯着紫衣男子,嘴中还是不停的咳血。

紫衣男子惨然一笑,双后慢慢地探出握着仇禄夫妇的脖子,慢慢地提起,直至仇禄夫妇双脚离地。

紫衣男子看向仇决,疯狂地说道:“我当年和你一般,看着自己的娘亲惨死眼前,我恨,恨我无能保护自己的娘亲,我怨,怨我无法保护娘亲,我惊惧无力,慌张痛苦,我恨!”紫衣男子面容纠结狰狞。

“咔嚓”两声骨断伴着紫衣男子的音落而响起。

仇决如遭天雷轰顶,“啊”得一声凄厉惨叫,泪水如泉涌,他无比清晰的看着父母紧紧地握着对方,眼角看向身后,不能瞑目地看着自己。

“碰”的一声紫衣男子将仇禄夫妇的尸体摔落在地,看着仇决淡然的说道:“你明白吗?”

仇决紧紧地看着紫衣男子,厉声大叫道:“我明白,我恨不得把你食肉饮血,抽筋挫骨。”嘴中不停的溢出鲜血,啊啊大叫。

紫衣男子仿佛遇到知己一般,会心一笑:“我当时也是这般想的。”

仇决双眼血红,血泪滴落,再也不答只是死死地盯着紫衣男子,仿佛要把紫衣男子的容貌刻印进灵魂当中,即便是轮回转世也不可能忘记一般。

紫衣男子舒心笑道:“我喜欢你这种恨不得杀人的目光,但你没有机会了,现在便送你们一家去幽冥团聚。”言罢紫衣男子缓缓探出手掌,法力激扬澎湃压向仇决,仇决艰难的扭头看着父母,迎上他们死不瞑目的眼睛,仇决微微笑道:“爹,孩儿这就下去给您拜寿。”

仇决缓缓地闭上眼睛,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只是盼着一家人快快团聚。

汹涌澎湃的法力缓缓地压向仇决,竟蓦地一下消失的干净,仇决心中一惊睁眼看见,一道银白剑芒穿过紫衣男子的手掌,没入胸膛在胸后穿出,紫衣男子前后胸膛透亮,只剩下半边心脏还在“嘭嘭”跳动着,紫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紫衣男子满脸阴霾,转身看向厅前,只见厅前站立一个全身隐没在黑衣斗篷中的神秘人,全身躯体没有一点裸露在外,问天剑熠熠生辉上半部分没入宽大的黑衣袖袍之中。

黑衣人没有任何语气的说道:“滚。”

紫衣男子又看了一眼黑衣神秘人,眉头微皱也不答话,身子倏地一下消失,笼罩在颍州城上空的黑云也随着紫衣男子的消失而消失的一干二净。

…………

深夜,颍州西湖湖畔梧桐树下。

乌云翻滚,秋风微冷,赤电压顶,秋雨欲来。

黑夜中清晰的听见泥土翻动声和急促的呼吸声,近看只见一全身血迹及土屑的少年不停地用手刨着潮湿的泥土,双手擦破血肉模糊,刨出的泥土已被染成暗红色。

土坑旁放有一男一女两具尸,至死依旧死死地牵着对方的手。少年面无一丝表情,眼神如黑夜一般黯淡。

这少年正是仇决,而那两具尸自然是仇禄夫妇。

半响之后,仇决起身走到仇禄夫妇尸前跪下,抚摸着父母已经冰冷的脸颊,声音沙哑如哭如泣,道:“爹,娘,我先不去了,血仇未报无颜见二老。”泪水打湿灰脏的脸庞。

秋风更急,雷电更响,漫天乌云如同沸水一般翻滚。

平坦的土地上渐渐垒其一包土堆,土堆前竖起一块石碑,上书:慈父仇禄慈母东方静之灵墓。落款是:不孝子仇决立。碑上铁画银钩,血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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