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什么时候见过景承逃避?何况他认为自己射杀的就是凯撒,他根本就没想过逃避,刚才我在他面前提到凯撒,可他完全没有反应。”我忧心忡忡摇头说。“他好像真的不记得昏厥前所有的事。”
我们找到主治医生,把景承的情况讲述后,医生给我们看了景承的脑部CT图:“病人曾经遭受过爆炸冲击,但从CT扫描结果看,他的脑部没有受到创伤,可以排除大脑受到外界的剧烈碰撞,造成脑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导致的失忆。”
“那为什么他什么都记不起来?”陆雨晴心急如焚问。
“从病人目前的情况看,他应该患有解离性失忆症。”
“解离性失忆症?”
“这是一种最常见的失忆症,但无法用生理因素解释。”医生仔细询问我们。“病人是不是曾经遭受过重大的刺激和创伤?”
“他的父母和女友被谋杀。”我声音黯然。
“这就对了,他的潜意识封锁了这份伤痛来保护自己。”医生点点头说。“病人会遗忘所有和这些创伤有关的人和事。”
“所以景承现在也不认识我们。”苏锦深吸一口气。
“医生,他对我们很重要,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恢复记忆?”我问。
“解离性失忆症不属于生理病症,医生是没有办法帮助患者恢复记忆。”医生遗憾的摇头。
“还有一件事,我怎么感觉现在的景承和之前我们熟悉的不太一样。”陆雨晴若有所思说。“他,他刚才还对我说谢谢,你们不认为很不可思议吗?”
“哦,这一点我可以解释,病患在患有解离性失忆症后,除了短暂失去记忆外还会失去固有的人格,简单来说,患者会遗忘掉之前的自己,从而产生一个全新的人格,新的人格会有新的记忆、情绪、行为模式、态度等,而且前后两者差异通常很大,好像两个灵魂住在同一个躯体身上。”
“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多久?”苏锦问。
“这个很难说,有可能几分钟或者几小时,也有几个月甚至终身。”
“难道就没有办法让他恢复记忆吗?”
“解离性失忆症属于心理疾病,需要引导和病患自身努力。”医生说。
陆雨晴说:“我认识好几个顶级的心理医生,要不我们带景承去看看。”
“你让景承去看心理医生?看什么?看他如何催眠心理医生?”我重重叹了一口气。
“病患只是失去记忆和原来的人格,你们可以让他接触之前熟悉的环境和工作,这样有助于病患的恢复。”医生说。
“景承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帮我们查案吗?”苏锦面露难色。
“患者之前是警察?”医生问。
“不是,他是警方的顾问,协助警方侦破重大凶案。”陆雨晴解释。
“这个不会受影响,患者虽然失忆,但主要是失去情感记忆,但他固有的知识和能力不会被遗忘,患者在出院后完全可以胜任以前的工作。”
“如果,如果他无法恢复会怎么样?”我惴惴不安问。
医生坐回到椅子上:“这样的病例不是没有,如果患者无法找回之前的记忆和人格,那么患者常会离开原来的环境或工作,旅行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建立另一个我,即便被寻获后,患者已经有一个新的自己,但无法记起个人过去的重要资料,比如原来的姓名、家人、工作,而且新的我与旧的我并不会交互出现。”
“就是说他最后会成为另一个截然不同的自己?”
医生默默点头。
离开医生办公室,我们一筹莫展,谁也没料到景承会失忆,而且还比失忆更麻烦的是他还失去了人格,如今的景承像一张白纸,我们却不知道该在上面写什么。
“凯撒还逍遥法外,要不,要不让景承回专案组继续追查凯撒?”陆雨晴深思熟虑半天说。“或许在熟悉的环境能让他恢复记忆。”
“暂时不要刺激他,先等他康复后看看情况再说,医生刚才说景承是因为受到重大创伤自我封闭了痛苦的记忆,如果强行让他接触过去只会加重他的病情。”我摇摇头。
“那现在该怎么办?”苏锦问。
“景承虽然失忆,但他终究还是犯罪嫌疑人,我们必须找出能证明他清白的证据,否则景承出院后还是会被关押到看守所。”
我冷静下来,安排陆雨晴和苏锦开始调查燕栖大厦现场不见的监控存储设备以及枪,还有被调换的手机,我暂时留在医院陪景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