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煜应该能从我们的反应中证实自己的猜想,那一刻在刘煜脸上浮现的惶恐和畏惧更加深刻。
想要得到有价值的线索势必不能再隐瞒,我点头承认:“是的,当年警方对血月身份的判断出现偏差,真正的凶手至今还逍遥法外,可你又是怎么知道吴连雍不是血月?”
“那人穿着白色的衣服像游荡的幽灵,头套遮挡了那人的样子,我唯一能看到的只有一双眼睛,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眼睛吗?”刘煜低埋着头像我们描述。“或许你们会联想到凶残、暴戾、冰冷或者恶毒等诸如此类的词语。”
“难道不是?”陆雨晴好奇问。
“不是。”刘煜很肯定的摇头,然后说出一个让我们意料之外的形容词。“温柔。”
“……”我慢慢张开嘴。“温柔?”
“像清澈见底的潭水般温柔,我看不到杀戮也没有戾气,那人一次次用铁刺刺入我身体时,我感到了绝望和痛苦,但这十几年来伤口早已愈合,我也忘记了当初的剧痛,唯一让我刻骨铭心的就是那双眼睛,那人一边温柔的注视着我一边毫无怜悯的虐杀。”
刘煜的描述让我后背都隐隐冷:“警方在击毙吴连雍以后一定让你辨认过凶手,是不是当时你现吴连雍的眼睛和你看见的不是同一个人?”
“警方的确让我辨认过吴连雍的尸体。”刘煜指着自己的头。“击中吴连雍的子弹刚好打在他脸上,我看到他时已经面目全非。”
“那你怎么能判断吴连雍不是血月?”苏锦追问。
“那人在我身上留下烙印时,用手触摸过我的伤疤,仿佛在欣赏一件刚完成的杰作,那人的手很纤长而且我能感觉到与众不同的细腻。”刘煜似乎又陷入了那段不堪回的往事。“那人靠近我时,我能闻到很淡的幽香。”
“温柔的眼睛、纤长而细腻的手还有身上散的体香……”我一怔,瞪大眼睛直视刘煜。“血月是一个女人!”
“对,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刘煜点点头。
“这么重要的线索,为什么没有在档案资料中出现过?”苏锦和陆雨晴也大惊失色。
“严烈在临终前说出了所有秘密,但也没有提过这一点。”我疑惑不解。
“因为这个线索在我告诉警方后很快就被否定,警方认为我当时在恐惧的情况下意识判断出现混乱,最有力的反驳证据就是血月如果是女人,那么她无法完成之前的谋杀,警方认定血月是一名男性,所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就是说当年警方在调查过程中出现了严重的错误,以至于整个案件的调查方向完全错了。”苏锦说。
“如果血月是女人,那么她在案现场留下的线索已经行凶过程会表现出特定的女性行为,但我爸对血月的侧写里却并没有提及,难道……”我眉头皱的更紧。“难道我爸对血月的侧写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警察不相信我,认为我意识混乱,但我很清楚自己眼睛看到的,所以我知道吴连雍并不是血月,即便这件案子告破,但我还是坚持改名换姓躲起来,我知道……”刘煜喉结再次蠕动一下。“那个人早晚会来找我。”
从刘煜那你离开后,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默不作声思索,从乔明川口中我们得知了案件的细节,刘煜告之了我们血月行凶过程,最大的收获和疑团现在都集中在血月的性别上。
“你们对刘煜的话怎么看?”我一边开车一边问。
“乔老说血月属于潜行者,具备刺客型人格,在作案之前会长时间跟踪目标然后伺机下手,女性会让人放松戒备便于接触目标。”陆雨晴在后座说。“我认为刘煜反应的情况值得我们注意。”
“当年参与血月凶案侦破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警员,他们不可能忽略如此重要的线索,我认为之所以没有关注这条线索是有原因的。”苏锦明显和陆雨晴观点不同。
“说说你的想法?”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