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所剩无几的儿时记忆中有那么几个瞬间至今会让我去回想,仿佛定格在我内心最美好的片段。
生日会就是其中之一。
我小时父亲总是会在每年生日特意为我准备一场生日会,我像众星捧月的小王子,坐在蛋糕前接受着小伙伴的恭贺,然后是充满欢笑和开心的节目。
我还记得那个穿着滑稽服装的小丑,他那双手好像会魔法,长长的气球在小丑手中被扭成不同的小动物形状,还会在我眨眼间变出棉花糖,我想所有的小孩对棉花糖都是没有免疫力的。
拽下一撮放在嘴里就能品尝到丝丝入喉的甜意,所以我关于生日会的记忆也因此充满了甜美的味道。
我已经很久没吃过棉花糖,似乎都快忘记那种曾经令我回味无穷的味道,所以当赫楚雄吐出的烟雾渐渐散去,我看见那捧蓬松雪白的棉花糖,还有那个坐在陵园提供给祭拜者休息长椅上的小丑时又勾起了回忆。
好像所有的小丑都一样,穿着奇异而鲜艳的服装,白色和红色勾画出一张滑稽可笑的脸,手里拿着小狗模样的玩具,有那么一瞬仿佛回到儿时的生日会。
只不过我却体会不到回忆中那份甜美和开心,入秋的风特别清冷,我下意识拉紧衣领,触碰到脸颊的手像冰块般没有丝毫温度。
小丑还在对我笑,只不过他的头被放在了长椅上,在风中晃动是插在小丑颈部的棉花糖,放在手中的是用肠子打结而成的小狗,鲜血从上面滴落在地上,令人不寒而栗的凶案现场在陵园中显得格外诡异恐怖。
我这一辈子应该不会再吃棉花糖了。
“大致推测死者死亡时间在两天以上。”检查完尸体的陆雨晴走过来。
“死因是什么?”我神情凝重问。
“尸体上的伤口都是死后造成,死因应该是被凶手直接割断头颅,具体的情况要等尸检后才能确定。”
“这里应该不是第一案现场。”苏锦环顾四周说。“来陵园祭拜的人很多,凶手不会选在这里动手,而且死者今天才被现,说明是被凶手搬运过来。”
“死者尸体上多处主动脉被割开,凶手的目的是为了放干净死者的血,一是为了减轻死者重量便于搬运,二是防止搬运过程溢出的血液被现。”陆雨晴点点头。
“那,那个是什么?”苏锦指着小丑手里的东西。
“是大肠,凶手在死者死后剖开腹腔,用细铁丝贯穿大肠然后制作成动物形状。”
“变态。”苏锦义愤填膺。
我回头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赫楚雄,他脚下是一大堆烟头,我走到他身边还没开口,赫楚雄就把一个证物带递给我:“在死者身上现的。”
我接过手一看:“采访证?!”
“刘煜在清理自己遇袭前物品时现,他随身携带的采访证不见了。”赫楚雄深下一口气。
我猛然瞪大眼睛,重新看向长椅上被割头的小丑,血月在行凶中有一个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会取走上一名受害者身上的某样东西,然后留在下一个受害者身上,血月像所有连环杀人狂一样都有鲜明的特征,这个行为是在炫耀和宣示力量,这种具有延续的行为具有很强的攻击性。
我猜赫楚雄对这种挑衅应该再熟悉不过,凶案现场的旁边就是严烈的墓地,这是销声敛迹十几年的血月留下的死亡宣告。
“血月已经知道严烈去世的事,但我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就犯案。”赫楚雄压低声音对我说。“案子由你负责侦破,我已经告之康余年,除非你需要协助否则刑侦局不得参与案件调查,血月凶案的细节一直没有公布,所以暂时不会有人怀疑凶案和血月有关,但我说的不会变,你只有三个月时间,如果抓不到血月我只能公开真相。”
“我打算……”
“你不用告诉我有什么打算,我只要结果!”赫楚雄抬手示意我什么都别说。“我所知道的血月就是吴连雍,在十几年前被我亲手击毙,其他的我一概不知,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默默点点头,赫楚雄当然不能参与这件案子,在明知道血月逍遥法外的情况下没第一时间公布并且试图掩饰真相,这本身就是知法犯法,他不是害怕承担责任而是不能再让警方有其他污点,所以他选择什么都不知道。
赫楚雄离开后我们回警局,等到凌晨陆雨晴才完成了尸检。
“血月是女人。”陆雨晴回来后第一句话就让我们吃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