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摆满了地摊,但那地摊上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是假的,朱笑东跟胖子两个都是干这买卖的,自然知道其中关窍。
尤其是玉件,这里多,多如牛毛,但是除了以次充好的,还有的根本就是以假冒真。
比如说这地摊上卖一百块以上的小挂件,进价也不过几块钱,就算把一切费用算进去,在朱笑东陶都的铺子里,卖出价也不会超过二十、三十块,但是在这里,最低价也得要一百,当然,买这一类的,除了外行,国际友人居多。
另外就是假货多,拍场上,天价赝品毕竟离普通人较远,受其所害的也是少数人,让人愤慨的是,那些看似光鲜亮丽的天然玉饰品,竟然是烂石头制成的,还会危害人的身体健康。
由其是看上去洁白,摸起来玉质细腻、柔和,仔细研究起来,雕工又非常精致的玉牌,都是用玉粉浇铸在模具之中压制而成的,因此这种玉粉所制的玉牌几乎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更有甚者,还在这种玉粉制作的“玉器”中做出了“绵”等一系列纹理,这种作假让专家都真假难辨,还有一些造假者在玉粉中掺入水晶等粉末,这就在硬度上达到了真正玉的标准,有时候就算是机器都难以检测出来,更有甚者是使用的是一些质量极差、价格极低的玉石杂色料,或者是石性严重的次料进行伪造,成形以后再进行人为强化腐蚀,造成玉器表面形成极厚的氧化腐蚀皮层,这样的东西就严重的危害到了人体的健康。
对于这些,朱笑东虽然是了然于胸,但是却不会去揭破,你不买没事,毕竟,在这里卖这些东西的,是一行,不是一个人,大家都是差不多的,你揭破一个,也就得罪了整条街上的老板,没事去得罪一整条街的人,吃饱了撑的都不会去做。
也有地摊的老板,见朱笑东跟胖子等人走近,便卖力地推销自己的货物的,朱笑东等人只是微微一笑,便过去了。
知道是假的次的,还去跟人浪费表情,纯属没事找事,不,是找抽。
不过,朱笑东跟胖子两人逛了上十个摊位之后,却是在一个小摊子面前停了下来。
不到一平米的塑料油布,四角上压了四块石头,铺在地上就算是一个摊子,上面的摆件不多,统共也就只有十七八件,铜狮子、铜香炉、甚至是铜镜子之类的,铜货占了一大半,有两件瓷器,一件是近代的青花盘子,一样是梅纹细颈花瓶,另外,还有一块切开一半的一块翡翠玉石。
那些铜器物上,大多有斑驳的绿锈,看起来很古老的样子,不过朱笑东却看得出来,都是假货,现在造假,唯有铜器最方便,有些仿造者用食盐、食醋、硫酸、盐酸等化学药品来腐蚀铜器,或者将新仿的古铜器放到潮湿的地下埋几年,虽然铜器的表面在剧烈的化学作用下也会产生铜锈,但是这些锈蚀只是短时间内产生的年轻锈蚀,并没有经历过漫长复杂的氧化过程,不会表现出那种协调与自然,仿造者便想尽各种办法为它化妆,使它看起来像经历了几千年的岁月沧桑,一般的人看不出来,但是朱笑东却是一眼洞穿。
那两件瓷器,梅纹瓶,小口、短颈、丰肩、瘦底、圈足,本来是件高仿,无论是画作线条流畅程度,还是釉光的肉质感,又或者是包浆做旧,差不多已经接近百分之八十相似度了。
要正大光明的按高仿,售价也差不多在几万块,可惜的是,这高仿的瓶子,落款好落不落,居然落了“大唐御制”,让稍微有点眼光的人一眼就看了出来,高仿也就成了赝品。
青花盘子就更不用说了,旧泥新胎,纯粹是药水泡出来的。
朱笑东在这里停下,自然不是想要买什么,没什么可买,就连开了一半的那快半个足球大的翡翠,都是用药水泡过的,还有什么好卖。
摊主是一个女的,三十来岁,一看就是极为精明,牙尖嘴利、嘴巴特别厉害的那种。
朱笑东的熟人却是一个老外,老头子,杰克逊!手上正拿个杯子在跟女摊主讲价。
杰克逊跟朱笑东一起并肩跟海盗战斗过,一齐出生入死过的人,自然很有感情,今天碰到一起,也算是碰巧。
见到朱笑东,杰克逊扬了扬手里的一个瓷杯子,很是热情的跟朱笑东打了个招呼:“嗨,朱先生你好!”
朱笑东上前,稍微寒暄,便问,看中了这个杯子?
杰克逊笑着说:“没什么好的器件,随便看看,对了,你也来这里,估计你应该是行家,手上有什么好的,能不能介绍介绍?”
朱笑东手上当然有不少好东西,但是,却不大容易轻而易举的出手。
女摊主见老外跟朱笑东虽是熟人,但是一张嘴也是用英语在交谈,估计这桩生意要黄,心里很是不乐意。
“大兄弟,我们这儿谈生意呢,能不能让我们谈完再说?”
说实话,这大街上,摆摊的多如牛毛,每天能做成几件生意的还是比较少,何况,女摊主的这只杯子,一张口要了四万五,杰克逊还正看着,都还价一万六了。
虽然一下子就砍下去将近三分之二的价钱,但是那价钱还可以谈的,要不是朱笑东打岔,估计都快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