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刀口上混饭吃的,派出所儿,分局明知道辖下有人参赌为何不抓?一般的情形是向上交七成,基层留三层,既能增加收入,又能混到功绩,可还是没人来抓?基层装备差,人员少,出的基本协警,到时候干起来还真不知道谁干谁,有的片警儿收点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的干脆就当看不见,别以为条子多高尚,和平年代,都当成了个铁饭碗,少有干劲了”。三狗子狠狠地抽了口烟,不知是哀其不幸或是怒其不争。
以前他就是混社会的,没有多少人比他清楚里面的弯弯道道,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出动在一线的刑警、特勤、防爆、特警,那些真是敢拼命的,其余的派出所、经侦、督察……动嘴皮子没几个是对手,上战场却是差了不止一筹。
“那你们……玩我啊!不知道要出人命的”!老三被两人一糊一诈,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若当时光头强等人真的反扑,那后果……
他有点不敢想象。
假冒警察,被人横尸街头,他不清楚是不是会白死?
二蛋扬嘴坏笑,风轻云淡的一问:“怎么,怕了”?
像是讥讽,又似不屑。
此时,他像换了个人似得,锋芒毕露。
老三一个老江湖竟被他看得面红耳赤,咧着嘴欲要争辩,可年纪越大,胆子倒是越小了。
刀口上舔食,毕竟不是任何人都能面不改色的,不然他为何要在码头上厮混?
还不是求个安稳。
“看你那逑样,老子哥俩年轻着呢!就算你想不开,我们也不会自寻死路”。二蛋似笑非笑的欢谑,看样子得意洋洋。
“啥意思”?老三突然觉得风格转换的太快,有些跟不上节凑了。
“你傻啊!要没有把握,我和二蛋怎会这冒失,弄不好挨刀子都白挨”。这哥俩一唱一和,一个红脸一个黑脸,楞是把老三整的神情恍惚。
竟生出了一种甘愿诚服的错觉,以后恐怕很难生起敌对之心。正思量间,耳畔处便听到三狗子的一声询问:“你说光头强为何会在滨江公园设赌”?
这他哪知道,现在脑中还是一团浆糊呢!
“哎,就你这脑子,我们兄弟虽然觉得你人品啥的都没问题,有心接纳你,可……”三狗子叹了一声,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失望。
就连老三自己,忽得都有些看不起自个儿。
懊悔、沮丧,随之燃起一股希望,讨好的说:“蛋哥、狗哥,咱脑子虽然不咋地,但胜在腿脚利索,两位大哥是做大事的人,总不能事事事必躬亲,我老三拍着胸脯自荐,有行动绝不拖你们后腿”。
“见外了,见外了,咱不都是兄弟吗”?三狗子过去搂着老三脖子,显得其乐融融。
“对,对,对”!一连说了三个对字,也不知是心虚呢!还是折服呢!
唯有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嬉闹了一阵,老三没有寻到心中的答应,只觉得膈应的难受,便问:“蛋哥、狗哥,你们咋知道光头强一帮人不敢反抗的,当时参赌的可有几十号人”。
三狗子一愣,当即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怒其不争道:“你不能动动脑子,公园地域开阔,若是穿着警服,鸣着警车肯定抓不到人,这种人选在那种地方,说明他有点小聪明,但就是因为这种小聪明恰恰说明了他骨子里的奸诈,缺乏悍匪的资质,而且我们警力有限,不可能全都带走,在没有多深的交情下,其余人又没多大损失,不跑干嘛,等着被抓啊”!
“高,不服不行”!老三竖着大拇指,给两位哥哥带儿高帽呢!
能将别人的思维分析的**不离十,也难怪敢虎口上拔牙。
“蛋哥、狗哥,以后再有行动,可别忘了兄弟”。之前他还前怕狼后怕虎,这会一听这精彩绝伦的分析,觉得两人真乃神人也!岂能不趁机点小财。
“是不起该表示表示,今天你可挣的不少啊”!二蛋斜眼番了一番,浑身说不出的邪魅。
“啊”!老三摸了摸口袋里的那一搂钱顿感心疼,可刚刚还信誓旦旦的承诺岂能说废就废。
纵有不甘,只得无奈。
小声的嘀咕一句,你们可挣的比我还多,又复杂的问:“要不晚上去快乐迪,搂个小妹唱个歌”。
“你蛋哥跟你玩儿呢”!三狗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吟吟的说:“晚上天上人间,我请,让你见见世面,就是双飞,三飞,哥们也满足你”。
“啊!那怎么好意思,狗哥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知会啊”!现在他是觉得三狗子就是比起亲哥来更要亲切几分。
倒是那个阴阳怪气的二蛋,让他又爱又怕。
“是兄弟就别说见外话”。三狗子擂了他一轻拳,真诚道着。
“行,我就不矫情了,不过眼见中午了,找个小饭店,少喝点,算是我的一份心意”。老三许是被感动了,言辞间目光不再闪烁,显得真切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