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万里探头看看河面,继续掐着手指算道:“一年二十四节气,现在是春末。乾、兑旺于春,衰于冬;离旺于夏,衰于四季现在刚入夜,嘿嘿,巧了,再过一炷香的工夫,咱们把木板铺河面上,就能顺着桥走到亭子去了。太君,大黑天太君”
嘴被堵住的赵彪听得惊讶地鼓起了眼睛,大黑天更是张开嘴合不拢,像只惊雷天的蛤蟆,半天才回过神来,由衷地叹道:“老头子大大滴厉害。华夏人都懂这么多稀奇古怪滴东西滴吗真是太可怕了滴。不过用木板铺河面滴主意我滴早就用过了,放下去就沉了滴,没用没用滴。”
馬万里嘿嘿一笑:“那能不沉吗您那板下没根啊。过冥河得搭八卦桥,得等到河水下的石桥转到离位,也就是这个缺口位置,木板放上去离河面只有一小指尖深浅,桥面下沉不下去才能形成桥,那时候我们就有抽一支烟的时间跑过桥去。”大黑天连连点头:“八格。”手里一只奇形怪状的哨子放到嘴巴边使劲抿了一下,虽然没听到声音出,但见那只白鼠立刻顺着赵彪裤管爬了上去,咬断了反绑赵彪双手的绳子。赵彪觉着双手一松,见大黑天凶狠地盯着自己道:“小孩子勤快勤快滴,帮老头子把那块最大滴木板搬过去滴干活。”
散落在马家兄弟尸体旁的木板很快被拖到了隘口处,馬万里顾不上再和二人说话,专心地算着时间。环成一圈保护着河心亭的河水从表面看一点儿波纹都没有,但当一块木板放入河中的时候,河水却激起了不小的浪花,直溅到石条上,馬万里慌忙躲闪,回头一看,木板晃悠几下,随即沉了下去。
大黑天的小眼睛立刻鼓了起来,馬万里慌忙摆手:“太君别急,您千万别急,这是老头子试试,试试滴干活。”擦去头上一把冷汗,盯着刚才木板沉下去的地方泛起的水纹,念念有词一会儿,忽然大叫一声:“就是现在”赵彪抛下一块最长最大的木板直放入水面,起了一点儿涟漪后便浮在河面上一动不动,看着就像一只巨大的西洋钟表面上的指针,从隘口处指向河心亭。再细细看,才现木板其实是在以极慢极慢的速度按顺时针方向移动,一点儿一点儿地偏离隘口。
馬万里跳上木板跺脚道:“都别闲着啊这木板在水里撑不了几圈肯定得变烂散板,赶紧把剩下的木板都递过来”赵彪慌忙依次递过剩下的木板,看馬万里接序铺好,在河面搭起了一座简易的浮桥,赵彪扛着最后一块木板刚要跳上浮桥,却被大黑天一把拉住狞笑道:“小孩子不急不急滴,太君滴先上。”馬万里站在木板上听见连忙道:“那不行,太君您得最后走,不然您上了桥,小孩子没人看就跑啦”大黑天阴阴一笑,不理馬万里跳上了木板,吹了一声口哨,只看那只白鼠闻声领着几十只黑鼠也跳上了木板,夹在馬万里和大黑天中间,这才对赵彪道:“小孩子拿木板过来滴干活。”
看看身后剩下鼠视眈眈的几百只耗子,赵彪不敢说话,乖乖地上了木桥将最后一块木板搭上,正好连接到对岸,三人一群鼠衔次上岸,忽然赵彪惊叫起来,“这,这不是油灯,这是什么怪物啊”
大黑天大喜,怪叫道:“老头子你果然错了错了滴。我滴都说了是河童滴干活。”随手翻过一头上顶着油灯的娃娃像,又是一声怪叫,远远地推了出去,“这,这是什么鬼东西滴,太可怕了”馬万里慌忙扶起大黑天摔出的娃娃像,小心翼翼地按原样放好,嘀咕道:“我的好太君,您可真是要做贼就攀上一牢人,要得罪小鬼还拉着大家一起垫背啊我不是跟您说了嘛,这是福寿长明灯,不是什么河童,有婴灵附着的,哪能这么乱碰”大黑天惊魂未定:“什么灯做滴这么可怕滴干活就像小孩子滴干尸滴干活。”
馬万里一咧嘴:“可不是嘛这福寿长明灯的灯囊就是用婴儿干尸做的。不对,不是尸体,做长明灯的时候婴儿还不算死。要知道只有不满周岁的婴儿天灵盖是软的,才能钻出针眼大的洞来,从洞里把血放光,再灌进水银。只有婴儿还活着的时候,灌进去的水银才会跟血液一样流走全身,封住全身毛孔,最后注入鲛油才不外泄,做成这能烧上百十年的福寿长明灯。太君,这灯啊,不光图个亮,还把小孩子的魂也封在灯里看着宝,都说人是老的奸,鬼是小的恶,太君您要再这么毛手毛脚的回头把小鬼放出来,别说老头子没告诉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