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生的一切,同在一座城市里的秋莲不知道,更别说远在清平镇的野妹子秋宝了。
这一天放学,秋宝背着小书包带着小黑回到家,现院子里坐着一个跟姥姥差不多年纪的女人,摇着一把大葵扇与姥姥说话。
这人秋宝认得,是姥姥的大嫂杨琴,一个整日里惦记姥姥家青砖大屋的人。
“舅婆好。”秋宝打着招呼,一边往屋里走。
“阿宝回来了,饿了吧?厨房里有眉豆花生粥,还煨了蕃薯。咦?小狼呢?”见她回来,姥姥指指厨房说。现只有小黑跟着她,便问了一句。
“它跟姥爷和车爷爷上山去了。”把小书包抛进堂屋的沙上,秋宝先上楼瞧瞧仙草的长势。三棵仙草都长出几片嫩绿毛茸茸的菱形小叶子,精神好得很,她才放心地出来厨房找吃的。
车爷爷是姥爷的老友,年轻时一起退的役。他儿子开车来隔壁镇收购蔬菜,车爷爷记得老友秋光明就住在清平镇,所以跟着来了。两个老头喜相逢,听说老秋在山上训练一个小丫头片子,车爷爷大感兴趣,给了姥爷不少建议。
幸亏她前世练过,普通小孩除非天赋异禀,否则很难应付得了。正因为她勉强能应付,两个老头以为她天赋了得,今天又上山去给她添加暗桩,明天她得加倍小心了。
今天测验,怕她负担太重,所以姥爷特地给她放了一天假,今晚不用上山练习。而晚饭的时间在晚上七点,现在下午四点还没到,这两个蕃薯等于秋宝的下午茶点。
她从灶膛旁拿了两个出来院子随地一坐,先掰开一个,顿时一股香甜的味道在院子里飘散开来,诱煞人也。姥姥给小黑倒了一盆眉豆粥,它不挑食,喂啥吃啥。
“阿宝啊,今天又在课堂睡觉被罚站了吧?你这孩子,怎么说你好呢?住在姥姥家也不懂得好好学习,真是把脸丢到姥姥家了。”杨琴挑着一双三角眼斜了秋宝一眼,嘲讽道。
“大嫂,乱说啥呢?小孩子会当真的。”姥姥没好气地瞟她一眼,道。
自家兄弟家里都是些什么人,她很明白,以前看在父母的份上才没计较。如今父母不在了,而自己家只有一个女儿,便个个盯着她家的青砖大屋犯眼馋病。恨不得她家死绝了,好尽快接手这间青砖大屋。
如今在上陈村最穷的人家,莫过于她的这些兄弟家。
男的好吃懒做,女的做得不多还到处闲嗑八卦。到处跟人说他们的儿子在外边打拼赚了很多钱,也不知是真是假。这些年也没见过那几个侄子侄女拿钱回来,那间祖屋都住几十年了还是老样子。
秋莲刚嫁没多久,陈爱弟曾给他们钱修葺一下祖屋,结果全被他们的儿女分光了。如今厨房的屋顶破瓦漏水还没补上,每次下雨都能听到他们家在骂天骂地。
以前秋光明还帮着修修,后来他不肯去了。
因为他们四处取笑老秋家是绝户,死了没人送终,还说老秋这个外乡人到老只能埋尸村口外。秋宝来了之后,他们又说秋宝是灾秧子,想怂恿村里的老一辈把秋家撵出村子。
如今姥爷见了他们,那锐利的眼神简直能把他们削片,所以杨琴总是挑秋光明不在的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