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一定要为卑职做主啊,卑职奉命前来,被此人暗算——?”孙志浩说着呜呜哭了起来,那声音倒也有几分凄惨。
孙志浩毕竟是自己麾下的将士,又是神机营的千户,一个千户被人下重手给打残了,饶是张辅涵养极好,在众将士的瞩目下,脸上神色也变了变,一挥手,早有两个将士走了上前躬身抱拳。
“抬上来让我看一下?“张辅阴沉着脸色道。
“是!”两名将士抬着孙志浩走了上前,张辅伏下身子,掀开孙志浩的上衣,却见屁股下面血肉模糊一片,显然是被打碎了骨头,眉头微微一皱,立即吼道:“大夫呢?快去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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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几个将士紧手忙脚乱地抢了出去,抬着孙志浩的两人则把孙志浩轻轻的放下来,刚一放下,孙志浩便惨叫了声,哭着对着张辅道:“将军,你可要为卑职做主啊——卑职平白无故——呜呜——?”
“这么点事情,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成什么体统,你既是我张辅的将士,我岂能不管?“张辅厉声喝道。
张辅素治军极严著称,当年安南再一次生叛乱,朱棣命他和沐晟协同进讨。张辅到后,申明军令。都督黄中素来骄纵,违抗命令。张辅责备他,黄中态度不恭,便把他斩以服众。将士们都提心吊胆,再没人敢不执行命令了,孙志浩在麾下效力多年,一听这声呼喝立即停止哭泣,那一千将士人人神色严肃,与刚才的颓废气势天壤之别。
“难怪为大明第一名将,单是这份气势就无人能及?“杨峥暗暗嘀咕了声,斜眼看去,场上五千将士人人噤若寒蝉,便是张翼、金一笑这等沙场老将也一动不动神色紧张。
张辅看了一眼杨峥,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却没有立即说话。
这时,郎中背着药箱被带了进来,他小心的让人将孙志浩翻过身来,趴在一处石台上,然后褪下他的盔甲,只见屁股哪一处血肉模糊,鲜血直流,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散出一股淡淡臭味。
张辅皱着眉头道:“大夫,怎样,可有生命危险?”
这郎中年纪约莫四旬上下,两鬓斑白,身材欣长,显然是知道眼前这位是什么人物,神色却并没有慌张,而是不卑不亢的躬身行了一礼,轻轻叹了声道:“只是皮外伤,不足以要了性命——?”
众人各自松了一口气。
张辅点了点头道:“可否治好?”他身为大将,平日里南征北战不少,本人也略懂医术,只是医术不高而已,刚才他看孙志浩屁股下的尾巴骨以及被人打烂了,凭着多年的经验,便知道不可能治好,但终究抱着一丝希望,故而有此一问。
郎中快速的为孙志浩处理血迹,然后开始消毒,闻言轻轻一叹道:“尾骨已被军棍打烂了,想要恢复怕是不可能了?”
孙志浩一听这话,啊的一声惨叫,竟晕了过去,弄得一旁的两个将士一阵手忙脚乱的搓揉,那郎中道:“不用担心,待会儿我开几服药,让将军吃了就没事了?”
两个将士听了这话才松了口气。
杨峥则暗暗得意了一把,心道:“ 想不到这张翼下手还挺有水准的?这么几下就将此人给废了,这等手艺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学习一番了?“
正暗自得意,却觉得眼前光线一黯,抬头看去,只见张辅阴沉着脸走了上前,正对着他走来,金一笑、张翼、许枫相视一望,暗自点了一下头,轻轻的靠了过来,便是高航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上前。
“张将军,你这是要那里去啊?”杨峥装着糊涂问道。
张辅板着脸哼了声,今日的一切他与杨士奇在城池外的土丘上看得一清二楚,他也知道这些神机营平日里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仗着自己当年追随永乐皇帝横扫蒙古,早已不把旁人放在眼里,便是自己从安南带回来的将士也时常受到他们的讥讽,自从他掌管神机营后,就一直想搓搓他们的锐气,好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时胜利,并不是代表永远能胜利,一时得势,并不表明永远得势,相反那些往日寂寂无闻的将士,也许通过不断的努力,变得更加厉害。正是基于这个心理,他才派遣一千神机营攻打杭州古城,杨峥出乎意料的利用阵法,且不伤一兵一卒而一举擒获了这一千神机营的精锐,让他大为高兴,一时并不曾注意杨峥的手段,此时才惊觉,此人手段竟如此狠毒,冷哼了声,道:“杨大人,孙志浩可是你下令打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