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既是铁铉公的后人,为何要投靠杨家做出这等杀人的勾当?”段誉显得有些愤怒:“当年铁铉公为人性情刚决,聪明敏捷,太学读书时,熟通经史,成绩卓著,由国子生被选授礼部给事中,深得ta祖皇帝器重,赐字“鼎石”,后来靖难一战,济南城虽寡不敌众,城终被陷被成祖皇帝所获,处以极刑,但铁铉公的忠义永存世间,姑娘身为他的后人,岂能做出这等玷污铁铉公的事情,你怎么能对得起铁公!”
段誉这几句话问得极为响亮,想来是极为气氛,以至于说完,才惊觉对方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杀了自己。不由得吓了一身冷汗,缩了缩脖子。
铁小蝶面色苍白,盯着三人大声道:“我爹爹一生忠心为国,却落得如此的下场,他的家人在他死后,其父母被配到海南,长子被充军,次子为官奴,后被虐待而死,三十五岁的妻子杨氏和仅四岁的女儿也被籍没为奴,沦为乐户配到当时的官营妓院做妓女。既是忠君爱国,凭什么我们铁家要落得如此下场,皇帝如此待我铁家,我铁家凭什么要对朝廷讲忠义?”
这几句话问来锵锵有声,饶是杨峥两世为人,听到这凄惨无比的质问,也忍不住心头一叹,当年铁铉妻杨氏年三十五,送教坊司;茅大芳妻张氏年五十六,送教坊司。张氏病故,教坊司安政于奉天门奏。奉圣旨:吩咐上元县抬出门去,着狗吃了。钦此。而当时的教坊司,教坊司做为当时建文诸臣的妻女们有多少落到这个下场,其数不得而知。建文朝力主削藩和对燕王朱棣用兵的齐泰、黄子澄,因为他们的名气和铁铉一样大,所以他们妻女的下落才被史官们保留下来,朱棣之所以这么做的圣衷应该是:你们越是想在青史中留下清正之名,我偏要让你们污浊下贱!“而无论是方孝孺、还是齐泰,黄子澄都比不上济南城上的一顿破口大骂,所以朱棣才会对铁家如此记恨!”
“朝廷的确没什么理由让铁家忠义?”杨峥叹了声道:“只是姑娘或许忘记了,当年铁铉公在南京城对皇帝破口大骂,怕是早已做好了精忠报国的打算,纵然朝廷对铁家不公,可铁铉公的铮铮铁骨,何人敢忘记,我大明百姓不曾忘记,济南城的百姓不曾忘记,便是大明成祖皇帝虽恨铁铉,但仍赞其忠义。“对群臣言,每称铉忠”。这或许是铁铉公愿意选择的一条路也说不定?姑娘身为铁铉公的后人,的确不易做出乱杀无辜的勾当!玷污了铁铉公的声名!“
“是啊,姑娘朝廷对你铁家虽不公,但新皇帝登基后,立即下诏:“建文诸臣家属在教坊司、锦衣卫、浣衣局及习匠、功臣家为奴者,悉宥为民。虽说迟了些,但朝廷对铁家当年的忠义也是认可的, 姑娘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若是被朝廷知道了,岂不是坏了皇上的一番好意?”段誉大着胆子说道。
杨峥知道今晚的性命就在铁小蝶的手上,再得知她姓铁后,他便猜出铁小蝶的身份,才动了以铁铉的忠义说动铁小蝶,此时见铁小蝶脸上神色转换不定,便知道刚才的那一番话儿多少起了些作用,心头不由得暗自高兴。
此时夜色正浓,徐徐的夜风吹来,让每个人身上有一些凉意,三人面对数十把朴刀,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好一会铁小蝶咬了咬牙道:“你说得对,爹爹为人忠义,那一条路或许爹爹一早就下定了决心要走,身为铁家的后人的确不应该做出乱杀无辜的事情?“
“姑娘能这么想最好了?”杨峥大喜,一旁的段誉、彭成峰也是一脸的喜色。
“姑娘如此深明大义,在下深感佩服?就此别过了?”杨峥对着铁小蝶抱了抱拳道:“段兄弟,少爷,我们走!”
“哎——?”段誉、彭成峰应了声道。
“等一下——?“
“姑娘不会返回了吧,你可别忘记了,你是铁家的后人,铁铉公在天上看着你呢?”杨峥心头微微一跳,担心问道。
铁小蝶看都不看他,目光直接落在了段誉、彭成峰二人的脸上道:“你们走吧,我不杀你们!”
“我不太明白,还请姑娘说明白些?“段誉有些疑惑。
铁小蝶道:“你们走,他留下!“
“这怎么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铁小蝶话音未落,段誉便大声道。
“想不到这家伙还有几分骨气?“杨峥暗暗赞了声道。
(月末了,月票变得无比的重要啊,请手中有票票的书友们送上你们的月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