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她一个,近来,沪津很多高层都忙着将家人转移出去,还有城中的贵商富豪,汽车一辆接一辆,轮船一艘接一艘从沪津驶离,一瞬间,人口几近少了三分之一,却不知道为何。
历殷绝也憔悴了不少,打不起精神来。丢丢跑了,某一天它弄坏了笼子,便再也没回来过。一点一点的小事,无疑都有些雪上加霜。
我本以为,可能过一段时间,会好起来的,哪怕我呆在沪津的最后几个月,是有些沉重的,但也会安安稳稳地直到我嫁过去的那一天。
离立夏还早,空气却燥热起来,连老师讲课的声音仿佛都带着泥土的味道,昏昏沉沉,让人莫名其妙地便觉得脑子胀,只不断回响着“轰隆隆”的声音。
历殷绝戳了戳我的后背,“少奶奶,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儿?”他最近开始这样称呼我,虽然我不许,但他依旧喊得很起劲。
我点点头,将书又翻过一页,“是有一点,可能是外头传过来的吧。”学校附近正在施工,总有些嘈杂。
蔚月补充了一句,“闷闷沉沉的,不觉得它正由远及近吗,动静越来越大了,就好像…是飞机的螺旋桨。”
我忽然一怔,又仔细品了品,确实如蔚月说得那样,此时,她又扯了扯我的手臂,“你快看,窗外那几架是不是?”
灰蒙蒙的天,坠落了阵阵巨响,“笃笃笃”地盘旋空中,如空中雄鹰,四五架飞机从缭绕的云层中渐渐清晰起来,“唰”得一下又一下地接踵而至,拖着沉闷冗长的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