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寓北右手食指轻弹,羽箭在身前转向,“嗖”地一声,即刻又听“啊”地一声。羽箭带着一只铁盔钉在人群东面一棵大树上。
羽箭转向后洞穿一个骑兵的铁盔,其势仍是不衰,径直带着铁盔钉到了树上。众人骇然之中,金寓北不等皇太极第二箭,宝刀入鞘,一跃而起。
适才苏儿已明明白白告诉了皇太极,要再次拿获他,故而皇太极早在盯着金寓北。他也见机得快,一见金寓北要动,第二支箭出,令他在空中无可闪避。
皇太极箭一出,即刻侧身滚鞍下马,恐万一再射不中,以躲开腾跃而来的金寓北。不料金寓北在空中毫不慌乱,探手接住羽箭,“呼”地一声,已越过马头,站上皇太极坐骑的马鞍。
金寓北接着左腕一抖,缠在腕上的“秃尾枭”的缠袋,如同蟒蛇吐信一般,“扑棱”一下卷住马后执旗兵手中大旗,轻轻一扯,执旗兵拿捏不住,惊叫声中,大旗从手中飞了上去。
金寓北左腕一晃,缠袋又绕在腕上,接着翻手握住旗杆,倒转旗上枪尖,对准皇太极咽喉。
大旗在皇太极胸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此时皇太极横躺在雪上,他却从未料到,自己的大旗竟在此刻指在了自己咽喉之上。安宁看到枪尖指在了八叔脖颈上,不禁又叫一声:“八叔!”满眼担心。
金寓北立在马鞍上,大叫一声“都退下!”众人见他屹立马鞍,衣袍飘动,就如神兵天降,威风凛凛。再看他手中旗枪对准了四贝勒喉头,尽皆胆寒,呆呆愣住,不敢稍动。
金寓北道:“皇太极,你是要我戳透你的脖颈,再让布赞泰一会儿来给你收尸?还是你我两相罢手,各走各路?”意思很明白,再不放过他们三人,皇太极不仅立时就要毙命当场,且等到布赞泰寻来,他连个全尸也不会留下。
皇太极满眼怨毒,却无计可施。放过金寓北是极度不愿,不放过他几人,就这般躺在雪地上与金寓北僵持,又成什么样子。
此时布赞泰的“千人队”越来越近,监视布赞泰军情的百夫长看得清清楚楚,只是见主将被制,布赞泰离此还有多少步再也报不出口来。
在此处林中,虽大队人马施展不开,但是骁勇骑兵也无法再结成队形,冲突敌阵。建州这三百人骑,一旦在此地陷入阵中,各自为战,以寡敌众,即便每人都是一头雄狮,但若各个都分别被一群豺狗撕扯,将动无可动,想要脱身也是万难,到时劣势立时就会显现。
此处除了安宁、异儿,人人都清楚这个紧要。但是皇太极却怒火中烧,既不下令前突,又不甘心放过金寓北等人各走各路,迟迟不言不动。似是不惜自己连同所部三百勇士,都与金寓北、苏儿、异儿三人,一起同归于尽在这树林之内。
百夫长再也忍不住,大叫一声:“贝勒爷!一百步!”布赞泰的“千人队”并不鼓噪狂突,而是阵型紧密,像一座山一样,一步步慢慢地压过来。只听密密的踏雪之声,更不闻其他声响。这种情景更加令人惊惧,几乎不敢喘息。
正在此时,忽听正西山谷里人马之声奔腾而来。苏儿与那一众建州骑兵俱都引颈西望,猜不透又有什么突变生。“五十步!”百夫长又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