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天大陆的时候一心想着出来,要去更大的世界看看,好嘛,这个世界倒真是够大的,可自己怎么就忘了这种可能。天下第一是天下的第一,到了天上可不见得还是第一,果不其然,现在自己不再无敌,这可怎么办呢?
这个时候,花溪那边的冰块也消融了。
她有些呆呆地看了看四周,走到井九身前,开始替他把脸上残留的霜雪擦掉。
寒蝉爬到井九的头顶,居高临下看着这些画面,觉得好生心酸。
朝天大陆有史以来最强的两个家伙,一个变傻了,一个变呆了。
再加上这个小姑娘……难道今后真要自己当家?
这种气氛没有维持太长时间,一个声音忽然响了起来:“走。”
随着时间的流逝,气温渐渐升高,冰块都融化了,加上星球表面的雨越来越大,下水道里的河流越来越疾,水势越来越大,散出来的臭味也越来越浓。
井九闻不到味道,但能捕捉分子进行分析,本能里便不喜欢这种环境,想要离开。
花溪只知道听他的话,走到雪姬身后,毫不犹豫伸手把她抱了起来,把寒蝉吓的差点死去。
雪姬没什么反应,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寒蝉余悸未消,轻轻吱了一声,示意花溪抱着雪姬往地下水道前方行进。
这种事情现在只能由它做主了。
没有走多长时间,他们便遇到了一些人。
不是为了躲避战祸躲到地下的可怜人,而是在军方清剿下逃到地底、侥幸活下来的太空海盗残余。
那些海盗拿着各式各样的激光枪、旧式枪械对准了他们,角落里还有一台从海盗船上卸下来的重型射线射平台。
场间的气氛有些荒唐可笑。
不管是井九还是花溪又或者是花溪抱着的雪姬,根本就像是没有看到这些人。
对那些海盗来说,他们这行人的出现更加荒唐,那个少年和那个抱着娃娃的少女从美丽至极的长相来看便知道家世不凡,怎么会出现在地下水道里?
寒蝉看着那些枪械,搓动肢足,散出一道气息。
一道仿佛来自远古、极其强大的威压笼罩住了整个地下水道。
那些太空海盗根本做不出任何抵抗,纷纷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寒蝉望向雪姬,请示要不要收服这些匪徒方便将来在地底长期居住。
雪姬没有理它。
寒蝉望向井九。
井九望着天空,像个诗人。
寒蝉收回视线,决定今后再也不做这些多余的事了。
花溪抱着雪姬向前继续行走。
井九在后。
寒蝉趴在他的肩上,看都没有看倒在地上的那些太空海盗一眼。
一行人所过之处,雪花簌簌落下,气温急剧降低。
那些海盗没能出任何声音,便被冻成了僵硬的冰块,就此死去。那些枪械与射线射平台还有海盗们珍藏的食物也都变成了冰块,肮脏的地下水道变成了晶莹的冰雪王国,如极寒地狱一般。
……
……
没有人知道这颗星球要封闭多长时间,反正在三艘没有得到批准便升空的飞行器被击落后,民众们都接受了这个事实。
想要维持长时间的封闭,自然需要良好的后勤支援,数艘运输飞船带着充足的物资降落在城市的三个方向的大铁门外。
民众们按照手环权限编号,依次排队领取食物以及一些生活必需品,秩序良好。
只是从天空里落下的雨水有些令人心烦,雨水的酸度太强,不穿雨衣肯定不行,但穿着雨衣又不好搬东西。
妇女们大声训斥着调皮的儿子,要他们把帽子戴好,男人们凑在一起低声议论着海盗的灭亡以及所有这一切的原因。
忽然间,那些雨水变成了雪花,纷纷扬扬从天空里飘了下来。
还没有到法定冬季,为何会有雪落下?
人们摘下帽子,望向天空里的雪花,脸上流露出笑容。
雪与雨本质一样,但因为形态不同,不会像酸雨那般腐蚀建筑,给人类带来那么多的皮肤化学灼伤。
黑暗的原野上,有人与那些领取物资的民众们相背而行,渐行渐远。
那名少女抱着一个脏兮兮、裹着油布的娃娃。
那个少年走的很慢,仿佛脚步很沉重,如哀民生多艰的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