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火星最高的峰顶,离天空也越近,还是去地面安全些。
仙人们这时候才现它的存在,看着趴在井九腿上的那只长毛白猫,神情微凛。
主星生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
这位便是青山镇守白鬼。
它一爪便把成霜打到了宇宙深处,更是一爪便踏碎了那个巨大的引力场……何其可怕。
井九忽然因为它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望向元曲问道:“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元曲老实说道:“童颜接了沈云埋,传信回去……”
井九听了个开头,便推算出了一个大概,示意他不用再说,问道:“狗呢?”
既然童颜与沈云埋与朝天大陆那边联系上,想办法让元曲与玉山都飞升成功,那尸狗没有道理不随之离开。
他比谁都清楚,尸狗其实很早就想离开朝天大陆,来这个世界看看。
元曲有些紧张说道:“夜哮大人去……找阵眼了。”
“胡闹!”井九脸色微冷说道。
当年青山内乱的时候,他与师兄曾经说过鸡犬升天四个字,这就是承诺。
现在尸狗好不容易飞升成功,结果却去了如此凶险的地方,如果出事怎么办?
弟子们难得看到他动怒,哪里还敢辩解什么。
“把这里的空间座标与你们算出来的流体函数方程到外面,让它赶紧回来。”
井九按照元曲说的时间算了一下,尸狗在太阳系剑阵里已经停留了十几天,必然已经身受重伤。
元曲有些不安说道:“不知道它在哪里,要对整个太阳系广播……怎么弄?”
井九望向崖边的雪姬。
雪姬背对着他,举起了小圆手。
被冻凝的天空里忽然出现了一道清楚的冰凝痕迹,紧接着出现了更多的痕迹。
那些痕迹组合在一起,变成谁也不认识的符号。
童颜望向天空,片刻后便明白了那些是反的符号。
如果有人从太阳系里望向火星,便能看到准确的信息。
确认了没有问题,井九轻声说道:“走吧,等他们找到阵眼再回来。”
那道龙卷风带起的沙粒,还在缓慢地往下落着。
还要七十个小时才会落尽。
这段时间留在崖上做什么,呆吗?
阿大连连喵个不停,表示快走快走。
那个透明冰块里的光线忽然微变。
花溪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看着井九面无表情说道:“为了布置这座太阳系剑阵,我把星河联盟的资源调了百分之七给他,而且持续了一百七十年,他把所有时间与精神都放在了里面,你觉得他会让你这么容易就能找到阵眼?”
井九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赵腊月推着轮椅离开了山顶。童颜、雀娘等人要继续破阵,柳十岁等人无事可做,便也跟了上去。
时隔多年,再次相逢,他们当然想与井九在一起。
而且待沙漏落完,依然找不到阵眼,太阳系剑阵会把所有人杀死,最后这点时间要珍惜。
苏子叶有气无力说道:“这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的意思?”
元曲有些恼火道:“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更别学沈云埋那么说。”
……
……
火星表面留下淡淡的轮椅痕迹与脚印,从奥林匹斯通往西北荒原。
既然是打时间,随意走着便好,不需要飞。
赵腊月与柳十岁飞升后,朝天大陆又过了些年,自然会聊聊那边的情形。
最值得需要说的事情不过是谁死了,谁死了,谁又死了。
井九问道:“猴子们还好吧?”
玉山心想神末峰的猴子不知道换了多少代,这该怎么应。
元曲则知道师叔问的是猴子,实际上关心的另有其人,说道:“顾师兄还好,但胡太后可能……要走了。”
那个狐狸精也要死了?柳十岁不知道是不想起了小荷,沉默不语。
井九则是想起了自己的侄儿,沉默片刻后叹了口气。
苏子叶终于说了句特别合适的话:“真人何故叹息?”
井九说道:“无人唤我师父。”
先前他落在崖上的时候,柳十岁等人纷纷前来行礼,有的喊他公子,有的喊他老师,有的喊他师叔,有的喊他真人……就没一个叫他师父的。
朝天大陆的晚辈们飞升了这么多,却没一个他的门人。
雀娘是他的学生,但不是神末峰的弟子。
顾清是他的正式意义的大弟子,为情叛门,自我放逐于海上,也不知道何时才能飞升。
平咏佳与阿飘各有重任,暂时也无法离开。
想到这点,他感觉有些怪。
“你要我叫你师父,我叫就是。”
赵腊月面无表情说道:“当年在景园我们就提过这事儿,是你自己懒,说就这么论着。”
这还怎么聊?
井九咳了起来。
在火星地表回荡着,久久不息。
元曲看了苏子叶一眼,表示你看到了吧,这才叫恰到好处的说话。
苏子叶心想你这说的到底是腊月真人说的话,还是景阳真人的咳?
众人没有进环形基地,直接去了后方。
轮椅停在石阶上,井九斜倚着身子,看着坑里被黄沙掩埋的远古文明痕迹,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接着,他们又去别的地方逛了逛。
火星上的风景都是一样的荒芜,实在无甚可看,再怎么浪费时间,也浪费不了太多。
第三天清晨,他们便回到了山顶。
天空里还在不停落着沙。
看龙卷风里沙粒的数量,应该还有好几个小时。
“尸狗还没有回来?”赵腊月知道他最关心什么事。
雀娘摇了摇头。
赵腊月接着问道:“阵眼?”
雀娘又摇了摇头,神情凝重说道:“我们遇着了两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