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至今忘不了,梅教授跪在他面前,拿他以前的恩情,来要挟陆薄年照顾他女儿的话。
面对一位老人的遗愿,陆薄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更做不到视而不见。
所以他应承下来了,但是应承下来之后他现,恩义有时根本难以两全。
看陆薄年脸色不悦,梅贝尔聪明的闭上嘴。
在闭上眼睛睡觉之前,她猛然问道:“你,会走吗?”
从陆薄年的薄唇里吐出两个字:“不会。”
这下梅贝尔放心了。
不管怎样,她的苦肉计是成功了,即便陆薄年现在有心想要摆脱她,也无法摆脱成功。
谁让她救了夏暖呢?
当然此时的梅贝尔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曾经拿过去提拔的恩情,来要挟陆薄年照顾她的话。
如果知道,将来的路,是不是又是另一种情景呢?
但是处在人生路上的我们,没有人给你指路,更没有人告诉你前路应该要怎么走,唯一做的,便是在人生路上磕磕碰碰出属于自己的经验,然后摸索着上路。
手机响的时候,陆薄年正在病房里沉思,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望了一下病床上的梅贝尔,起身离开病房。
“喂?”
醇厚的嗓音透过电流波,传递到夏暖的耳边,犹如在她的心田投下一粒石子。
夏暖连忙问道:“陆薄年,你还在医院吗?”
“嗯。”陆薄年答。
“梅工是不是伤的很严重?”夏暖不安的问。
“没有。”陆薄年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说:“你怎么还不睡?”
夏暖说:“我睡不着。”
从凌小宝上床之后,她便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那里,一直想着心事。
越想越不安,最终促使她打出了这通电话。
“你一会儿还回来吗?”夏暖问。
“不回去了,你早点休息。”陆薄年说。
听到他的声音,夏暖直接认为梅贝尔伤的很严重,她愈歉意起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你的错。”陆薄年说这话的时候,眯着眼睛看着走廊前方,在那一刻,谁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可是梅工因为我受了伤。”夏暖的心极为不安的说。
“暖暖,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陆薄年说。
夏暖哦了一声,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
那个人都在医院陪着梅贝尔了,她还能说些什么呢?
不管怎样,现在她是内疚的,内疚的再也没有跟梅贝尔抗衡的资格。
电话没有挂断,彼此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声声入耳,陆薄年的眼眸变得柔软一些。
许久之后,他缓缓开口,好听的磁性声音流动到夏暖的耳膜里,顺着耳朵,一直趟进她的心中:“暖暖,不必自责,意外不是谁都能控制的。”
但,那是意外吗?
陆薄年心中本能的认为,这件事,绝不是意外!
听完他的话之后,夏暖不知道该怎么说,整颗心沉静在陆薄年的话里无法自拔。
他懂自己,他竟然懂自己!